王平安和季芝州都聪明得很。
两人接过留影石,笑嘻嘻地对视一眼,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宗主,咱们去个厕所,马上就回!”
苏丞可有可无地点头,又暗中塞了两张隐身符给他们。
这是之前拍卖得来的,一直都没用。
两个人身影瘦小,偷偷摸摸从大殿中跑了,也没人搭理。
他们一路溜到后院,直奔着苏乘龙的书房而去。
他们今日去过一趟,也跟着苏家子弟搜过整个苏家山庄,对周围的路都十分熟悉。
王平安见到白日熟悉的书房,却眉心微蹙,“你来这干什么?”
季芝州嬉皮笑脸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话本里都有说,大人物要做点什么坏事,都是在书房谈论的!”
“那如果,他们不在这谈呢?”
季芝州闻言,嫌弃地看着他。
“我说,你是不是傻!他们不在这里谈,还能去哪里?”
王平安冷笑了几声,只当季芝州是傻子。
他转身扫视了几眼,见周围没几个防守的苏家子弟,放下了心。
今晚苏家老祖和苏丞回来,苏老爷特地让人设下大宴,整个苏家子弟都有份,自然都去吃饭了,哪还有几个人防守?
这时,角落处,却有一队人马的影子在拐角处闪过。
但过了一会儿,王平安看不见人影,他们去向了别的地方。
他眼睛微微一眯,抛下季芝州,在阴影中横行穿梭。
季芝州等了半晌,都没等出个所以然来。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寒风阵阵,吹得季芝州脸干。
他抱紧了身子,缩成一团,无聊道:“哎,我说,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我抓到把柄?”
王平安:……
他等了半晌,都没听见王平安的回应。
“王平安?”
他好奇一扭头,才发现王平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季芝州疑惑地眨眨眼,“哎?人呢?!”
……
另一边,更宽敞的厢房外。
王平安两手扒拉着树干,费尽力气地爬上树干。
整棵树都瑟瑟摇晃,底下的人立马被惊动。
他们一队黑衣人,下意识抬头往上看。
“这……这树大晚上的动什么?怪吓人的!”
“兴许是有野猫罢了,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也……也是,是野猫的话,那很正常。”
王平安见他们不再多看,松了口气。
他抹了把冷汗。
还好事先用了苏丞给的隐身符。
不然今天,他真的要完了。
他慢慢掏出留影石,小心翼翼地对准他们。
不一会儿,几个人被一脚踹进了厢房的院子。
“废物!给劳资滚进去!”
苏乘龙一身戾气,把那几个人当皮球一样踢。
其中一个人被踹上墙,狠狠吐血。
苏乘龙见状,面色却更狠,下手更重。
“还敢吐血脏劳资的地?!特娘的!”
“砰!”
他一脚又踹上去,直接将人的骨头都踹断了。
“要不是你们几个废物没藏好留影石!劳资怎么可能被找出来!还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特娘的!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们几个根本不敢说话,全身抖得像筛子。
苏乘龙的气越来越大,不知拳打脚踢了多久,他才停下来。
他指着几人的鼻子,色厉内荏。
“劳资告诉你们!今天这件事没完!"
"你们必须想办法给劳资把这窟窿填上,否则,就给我去死!"
几人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是!我们都听您的!”
他们连忙求饶。
苏乘龙哼哼了两声,这才满意起来。
这时,厢房外又疾步走来一老头。
那老头对着苏乘龙俯身。
“少爷,程姑娘已处理妥当,给了大笔封口费,让她回去了。”
苏乘龙烦躁的一“嗤”。
“那贱女人,玩她几天罢了,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敢拿我名号找事!没弄死她都算便宜她了!”
老者点了点头。
他正是苏老爷的叔公,兼心腹。
老者老态龙钟,眉宇间却散发着骇人的威严,看向倒地的几个宗族子弟。
“你们侍奉在少爷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说了,绝不会亏待你们的爹娘!”
说着,他甩手一扔,直接扔出了几包药散。
“今日,你们将事情闹得不可收场,也必然要你们承担责任,死人才不会说证词,你们也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者淡漠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杀气,令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几人对视几眼,不甘地咬牙。
好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些年,苏乘龙的哪项罪名不是他们担的?
以至于,不管在家内还是家外,所有人见了他们,都当他们是黑白无常出世,只觉他们晦气无比!
有时,就连他们的家人都看不起他们!
骂他们仗着自己是宗家子弟,就为非作歹,忘了本心,给苏家招黑!
而其他人,只觉得他们在苏家继承人身边办事,简直无比高大上,权力十足!
可他们付出的抉择些,又有谁能够理解?
他们苦苦承担这些!到头来,宗家还不是要让他们去死?
老头见他们犹豫,眼里杀意闪烁。
“你们不肯?”
几人低着头不回答。
老头见状,笑了下。
“你们也知道老爷的手段,一向只帮亲不帮理!你们这几个废物,能辉煌这么多年,已是沾了大光!如今,也到了你们报恩之时。”
“苏家的颜面是你们丢的,自然也该要你们来承担后果!”
“若你们执迷不悟,你们的亲朋好友,父母弟妹,就也别想好过!你们自行定夺!”
这一声怒喝,已是明晃晃的威胁。
几人眼神复杂,苦笑阵阵。
他们无奈捧过药散,各个都心情复杂。
“各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就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罢……”
其中一人无奈摇头,打开药散,仰头就要喝下去。
“年纪轻轻,寻个什么死?”
一阵灵风吹来,直接将他们手中的药散吹走。
在场众人见状,全都愣了神。
厢房外,苏丞带着一大批人,吊儿郎当地走进院中。
他对呆愣的几人吹了声口哨。
“好好活着不好吗?遇到点困难就急着下地府,可不是我苏家子孙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