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宗主还有些不放心,催促道:“仙主,您如今刚恢复实力,可不能现在跟九重天的人对上,速回罢!”
他语气里都是急切,生怕苏丞闹出大事。
苏丞耳朵都被他吼得发疼,“我有分寸,这就回去。”
他撕裂一道虚空,正要离开之时,“吼!”
苏家不远处远处的山下,传来一阵阵怒吼,惊讶众人。
他立马升至高空,眺望战场。
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裂,死尸无数,兵器散落一地。
不少人带伤赶回苏家疗养,有一些人,却永远没法再疗伤了。
四周除了那阵嘶吼,一切都寂寥无比。
一片死物中,苏丞赶回苏家附近。
与此同时,
苏家子弟在一座山前,正面面相觑。
山下,一双发红的大眼瞪着他们。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们统统撕碎吃掉!”
他怒吼一声,当即就要爬上前,可身上的巨山和封印,却将他死死压制,几乎动弹不得。
苏家子弟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呸!动都不能动的畜牲东西!还妄想吓唬咱们?放你的狗屁!”
“也不看看如今什么狗样,被人压在山下还吵!孙悟空都没你能闹腾!”
“你吼啊!再吼一句,我们扒你的脸皮,抠你的眼珠,扯你的舌头,让你再鬼叫!”
他们半点不怕。
手下败将还狂?那就得被踩一脚,这才能知道谁是老大!
巨物咬紧了一口黄牙。
“等我出来了!必要把你们一人一脚碾死!”
他牙齿都要崩碎,高声威胁。
“这么厉害?那你出来一个我看看?”
平和的声音一出,叫嚣的巨物登时怕得瑟缩。
整座山都在跟着颤。
“你……又,又是你……你竟然没死?!”
苏丞负手走到他面前,无奈一叹气,“看样子,你很失望,怎么?是怕被我砍掉脑袋?”
巨物闻言,脑子里闪过苏丞杀人的利落模样。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刚一回神,苏丞的脸便已凑到他面前。
对方嘿嘿直笑。
“我不要你脑袋,放心吧。”
巨物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苏丞拿出剑比划了几下,“你说,砍了你的四肢,让你躺在这流血等死,若你没死成,我便赏你一辈子待在这,看星星看月亮,多美好,是不是?”
他想着,便忍不住低笑起来,心情大好。
巨物的面色顿时苍白。
这还不如把他一剑解决了!
“你,你比以前更癫了!疯子!疯子啊!”
“呲!”
斩神剑瞬间脱手而出,刺进他的眼球!
尖叫声让整座山都跟着颤,几乎向地龙翻身。
“啊啊啊!救命啊——”
“我疯子?”
苏丞阴沉地笑了:
“当年,我如此信任你,让你做护法,让你统领万军,让你掌管礼部,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趁着欧阳复外出赈灾时,抽不开身时,投靠敌对,一刀把我捅了个对穿!”
“我没立刻将你斩碎喂狗,已是天大仁慈,你还敢大吼大叫,威胁我的后辈子弟?白岩浪,我给你脸了?”
他冷厉说着,一手攥住斩神剑。
斩神剑在白岩浪的眼球里转了几大圈,鲜血如瀑,汇聚成河。
“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苏丞染了一身血,闻言陡然冷笑。
“我如今倒想问问你,当年你说的话,可还记得清楚?”
白岩浪在剧烈疼痛中,听见这句话,不受控地回想起那一夜。
血腥漫天,他全身发抖,夙渊嘲讽的笑声惊天动地:“哈哈哈!”
苏丞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大,血流如注,笑容泄出嘲讽。
“你……背叛我?”
白岩浪神色发懵,“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对,对不起……夙渊他答应我,会让我做将军,还会举荐我上八层……他会重用我的,一定会的!”
“我跟了你,跟了你上万年了……仙主,这不怪我啊……”
他忽地就哭了,卑微又有怒气喷薄,引人发笑:
“这只能怪你啊……怪你不看重我,不举荐我,怪你背着我议事,怪你一心只有那欧阳复!”
“对,没错……发展到如今,不怪我,不能怪我!”
白岩浪越说越激动,声音吼的苏丞心颤。
自己的好部下,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他知道白岩浪被夙渊策反。
尽管欧阳复多次提醒,但他从未不信任过白岩浪,甚至亲笔写了举荐信,只待他资历一够,便能立马跟他升上八层。
结果,他是用数万年,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如今的苏丞历经万年蹉跎,再对上白岩浪,心头仍有怒意。
“和我说说,这些年来,夙渊是让你做护法,做将军,还是举荐你升上八层了?”
他笑着询问,白岩浪缓过一阵疼痛,却更崩溃。
他低声哭起来,泪流满面。
“没有……都没有啊……”
夙渊一上位,立马夺了他的军权,以莫须有的罪名,派人将他拿下。
不仅如此,还用邪术迷了他的心神,让他浑浑噩噩,只当个怪物!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生吞了多少个反抗夙渊的仙人,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再看被他暗算的苏丞。
以龙身飞升,实力相较从前更为强横,带着一群蝼蚁咬死了数只大象,就连沉淀数万年的夙渊都败于他手。
他风生水起,比从前还要辉煌。
白岩浪后悔莫及,“一切都错了……一切都错了啊!”
他哭嚎不止,苏丞抬手便抽出斩神剑。
眼珠内的白浆爆出,淌了一地。
白岩浪惨叫又哭喊得更久彻底。
分不清是遗憾还是痛。
苏丞手指灵光点起,山上的封印更显眼,大山压得更重。
“念在你十五岁就随我带兵打仗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日后,九重天上无我允许,你不得再踏入九重天半步。”
苏丞说着,又蓦地一笑,“祝你观天观得高兴。”
这句话,杀人诛心。
白眼狼毕生梦想便是九重天。
现在,他却只能永生永世被压在此处,一朝跌落凡尘,距离愿望越来越远。
欧阳宗主匆匆赶到时,一张纸也落在了白岩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