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凡把皮球又踢给了对方,你不是说让老子想办法吗。现在平阳军归你管,你来想办法。
卢瑾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龙小凡这么说了,他只好一拱手:“下官尽力而为吧。”
龙小凡本以为此时暂时就这么过去了,谁知三日后,平阳府的官兵还真出来闹事了。有些将领因为受不了饭菜中淡而无味,没有食盐的饭菜不止是难以下咽,日常训练也会让他们有气无力。
于是,某些‘别有用心’的将领,便在平阳府外闹起了事。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盐!”
“发盐、发盐、发盐!”
“没有盐还打个鸟仗,你小王爷不是巡抚么,既然圣上让你掌管平阳府,你就得给我们想办法。”
“对,去府衙,找小王爷去!”
平阳府外的官兵们闹事,很快惊动了龙小凡。龙小凡恨极,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卢瑾等人从中作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上任平阳府的时候,龙小凡便有些担心和地方官员起冲突。
目前来看,这冲突是在所难免了。要命的是,不止是市面上,军中都出现了盐荒,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就连他们平阳府府衙的厨子,做饭的时候都以清淡为主。这一切,只因为各地都在缺盐。
“小王爷,咱们要不要出去,将这些闹事的抓起来?”来福问。
龙小凡摇摇头:“不可,如此一来只会激化矛盾。这些将士没有盐巴吃,有些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狗腿子们一惊,这不太像是小王爷的为人啊。以龙小凡的脾气,八成会出去与这些闹事的硬扛的。
不过龙小凡说得对,他不是什么事都与他人争个高下。换成自己,若是军中无盐,他也会跟着闹事的。
一旁的高手孟樊超倒是理智些:“要不,咱们上书朝廷,让朝廷调拨一些食盐过来吧。”
龙小凡叹了口气:“此时北凉和西川兴兵来犯,朝廷也是处处为难。别说咱们,山西那边的将士怕同样的缺盐。这事朝廷怕也是有心无力,不然圣上也不会派我来这里了。”
昌帝算得上是个明君,洞察一切的昌帝明明知道平阳府的难处。可他也没办法,派别的官员过来一样束手无策,只能暂时安抚为主。倒不如派龙小凡这个败家子去,毕竟龙小凡总是有些奇怪的办法,或许能够解决盐荒的问题。
大昌一直都在缺盐,主要是盐产地不多。而海盐的提炼技术又不太纯熟,且从沿海贩盐的成本太高。内陆本有许多盐矿的,可大多数都不在大昌的势力范围之内。
川蜀云贵之地多井盐,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那边运盐过来,也不能解决问题。大昌境内不缺盐,缺的是可以食用的食盐。
因为大多数的盐矿都是毒盐,这些重金属超标的毒盐,一旦吃不好就会吃死人的。
“那、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出去跟将士们解释解释?”旺财问。
贱鹦鹉吴尺探出脑袋:“解释他娘的罗圈腿,这些个狗东西就是欠骂。还是出去将他们破口大骂一顿,方可解了老子的心头之气。骂人,咱们可没输过。”
龙小凡懒得理会这只该死的贱鹦鹉,他还是带着狗腿子们到了府衙门口。
奇怪的是,似乎是事先知道了这些官兵会闹事的样子。同知段宗和通判陈三亮,二人居然商量好了一般的一同请了病假。那么,整个府衙的事就都交给了龙小凡。
这些官兵看到龙小凡出来了,声音登时小了一些。可是,他们还是围在那里迟迟不肯散去。
“小王爷,非是我等不讲道理,这没有盐巴补充,将士们实在没有力气啊。”
“是啊小王爷,还请小王爷替我们想想办法,小人们一定不忘小王爷大恩,小人们一定会为朝廷效力。可前提是,得有力气打仗才行。”
“小王爷,属下军中能否吃的上盐巴,可就全靠您了。”
龙小凡没出来之前,这些人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可当他们见到了龙小凡本人之后,气势上登时弱了许多。毕竟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偏远之地,一个王爷之身足以震慑群小了。
龙小凡沉吟了一下,他并没有再动怒,而是安抚着将士们的情绪:“将士们,你们的困难我都知道了。这军中囤积的盐巴被獠人所抢,身为指挥使的段天路罪该万死。我已将其送往京城,听候朝廷处置了。至于你们说的,军中缺盐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的。”
“小王爷,属下们想知道,您什么时候能解决。”
“就是,小王爷您就给个准话,属下们什么时候能吃上盐巴就好了。”
这些将士没那么好糊弄,他们知道龙小凡是在打官腔。只不过是随口敷衍,说什么事情一定会解决的。这一拖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他们要的是个准信。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或者说是两三个月之后,才能吃上盐巴。
谁知,龙小凡说道:“明日,告诉军中的将士,明日你们就能吃上盐。且,盐巴的问题我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这些闹事的官兵。就连龙小凡身边的狗腿子们也是大吃一惊,明日就能吃上盐,这怎么可能。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首先这整个平阳府都没盐了。就算是从外地调盐,短则一两个月,长达半年之久。而西南群山的毒盐矿离着此地也有七十多里,就算是去开采蒸煮,也得三五日之后了。且那些都是吃死人的毒盐,除此之外,众人实在想不出,这小王爷还能从哪里搞到食盐了。
就算是抢也抢不到,除非是从天上掉下来。而龙小凡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明日将士们就能吃到食盐。这在众人听起来,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很明显,这是在忽悠人了。一名将领再也忍耐不住,他“哼”了一声:“小王爷,非是属下斗胆。这方圆百里都在缺盐,军中都无盐下锅,市面上那里还有盐巴。小王爷您这么说,不会是有意搪塞末将们吧。”
“是啊小王爷,军中不可一日无盐啊。您、您可不能言而无信,这明日、明日将士们怎能得到盐巴呢。”
龙小凡冷笑一声:“我说能吃上盐就能吃的上,传我军令。明日平阳府的将士芦河集结,老子保证你们都能吃的上盐巴。”
去芦河?谁人不知这芦河是淡水湖。想在淡水湖里找盐巴,小王爷是疯了么。
“若是我们吃不上呢?”有人又问。
“吃不上,老子给你们磕头认罪。”龙小凡怒吼道。
这一下,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是堂堂的广平王世子,且还是未来的驸马爷。如今,更是身兼巡抚一职。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自也不好再说什么。
龙小凡却冷冷的接着说道:“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老子给你们军中找到了盐巴,你们怎么说。”
对啊,凡是都得有个规矩。若是找不到食盐,龙小凡愿意磕头赔罪。可是若能找到食盐,你们这些平阳军的将士们,又将怎样。
一名将领站出来,对着龙小凡一拱手:“若是小王爷能够解决军中食盐,我等愿誓死追随小王爷,绝不背叛!”
“对,誓死追随小王爷!只要小王爷一句话,末将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
龙小凡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卢瑾他们蛊惑而来的。他要的,就是这些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实际上这些人也并非就全听卢瑾的命令,主要是军中确实是缺盐,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来府衙外闹事。若是龙小凡当真能够解决盐荒的问题,他们势必誓死追随。到时候,这平阳军就会对龙小凡言听计从。毕竟,可是人家找来的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