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夜幕降临,晚霞如火一般蔓延,已经让景冬推理破案的陈年旧谜揭开之后,他比之前更加痛苦了,快步穿过一大片灌木丛,爬上一座小山包,直挺挺地跪下来了。
等到晚霞已消失,寒冷的夜色逐渐浓稠并蔓延开来,他才发现自己跪着的双脚已经发麻,冷风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准备返回屋里。他的脚下延伸着一条窄窄的山谷,正对面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四周迅速暗了下来,一片寂静,只有鸟儿发叫两声,他顺着田梗往前走。
“你的母亲应该是被那个快寄鸡蛋的人,然后里面包含着蛇蛋,热后出了的小蛇咬死的。”他一直在反复想这句话,只是没想到凶手居然会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很早就调查过,那段时间,只有父亲给母亲邮寄过东西。
这一是段不愿被记起的深色回忆。
父亲娶母亲时,年龄已经比较大了,他那么疼爱母亲,怎么会忍心下手呢!他甚至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像梦一样,亦真亦幻,迷离跌宕,自己花费了这么一个计划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知如何处理紊乱思绪的他,目光瞬间落在了屋子的地下室,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的东城局里,办公室依旧耷拉着几个对着电脑的脑袋。
“老大,你先吃点吧!”小林把刚叫过来江蟹粥端了上来,热腾腾的,左风咽了口口水,胃蠕动得厉害,但是他知道,景冬才是有胃病的人,如此一想,他面对这碗粥突然有了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不饿,你们吃吧。”
“不是,你都一天没吃了,还不饿?”
左风刚想推辞,突然,他的头靠近了电脑。
屏幕前忽地一暗,他的电脑竟然重启了,三五分钟后,屏幕才重新亮了起来,一张他与景冬的照片在他电脑的屏幕上满屏地显示着。虚惊一场,他以为是对方发什么信息过来了,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响动,他都高度紧张着。
他不断发这个推理王的私信,对方只是一关连一关的的游戏推送过来,并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老大,这些游戏也不难,我们先帮你克服,还有,这些网民的评论你不用理会。”小林拍拍左风的肩膀。
电脑里的游戏的制作不复杂,甚至是有些粗糙,但左风一旦陷入了“心理暗示”,就将变得难以收拾,他总觉得这是对方给他下的一个套,指不定游戏环节里有什么线索一样。
“有本事单独见一面,不要为难无辜的人。”他又推送了一句话过去。
可对方没有回音,静静的,如同在欣赏他的绝望。
“你们先回去吧。”
但大家不约而同地立着不动。左风把身体陷入沙发,他得冷静去想一想,哪里有破绽。
与此同时,停止哭泣的林如已经有所警醒。
厕所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像是有所指引。没人敢去推开门,一看究竟。好奇,与生俱来,可恐惧,却无处不在,牢牢压制住了好奇。
林如蹲到墙壁的背后,牢牢抓住边上的一张桌子。
黑暗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厕所门,它自行打开了!
“是我。”进来的是那个男主播,并动手开了灯。
“景冬呢,你把她带去哪了?”
“她没事,只要脑子够灵光,她留着对我还有用,倒是你,应该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
“你为什么抓我?”
“等过几天,你能活着,就知道答案了。”说完,他冷笑了起来,扔下几盒已经冰冷的面包,又扬长而去。
其实也就是一墙之隔,只是丁捷与林如自己没有发现,当然,这里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当然,人在极度恐怖之时,都没有了本能的敏锐度。
他冲着景冬笑了笑,屋内的气氛似乎变得友好起来。
“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要么,你点外卖吧?我怕我想吃的,你未必会烧?”景冬再次想通过这种途径获得与外界的联系,“其实我现在最想吃炒栗子,刚出炉的,烫着手,真香。”
“这里太远,送不到的。你说吧,算了,我给你下个面条。”一说完,他就再次消失了。不过,这次的对话,倒有点像好友之间的日常聊天模式了。
景冬握了握拳头,暗自给自己加油,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要让对方慢慢瓦解。
“还有我查了我妈妈之前的档案,说说吧,你怎么分析的。”
景冬看到了一堆照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事情不是简单了,而是陷入另一起复杂的案件了。
在另一座城市的清早,冰冷的空气让修文有点窒息,胸中剧烈的鸣动似乎将要把他的思想撕裂。他害怕,莫名的害怕,脑际忽然闪过什么,似乎有什么人在用在害景冬,一步步正推她走向死亡,景冬肯定有危险,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
他回国了,联系上梅心,就知道了网络上最近正火的现实版破案PK事件了。
此时的左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个不曾入眠的夜晚。几缕晨光虽然已经透过百叶窗射入了屋内,他却忽然有了一丝睡意。
可就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屋外的闹钟响了,简单的梳洗过后,终于恢复了点人的模样。他披了件深黑色的衣服,走出家门。
现在是早晨六点,街对面的报摊已经做起了生意,街这一边的几间小吃店飘出诱人的香味。三五个上早班的人正围在一张桌子旁,吃着美味的豆花和油条。
左风只侧目看了小吃店一眼,就转身进了一间便利店,买下一瓶酸奶,然后仰脖将酒瓶内剩余的酒都灌进了嘴里。
空空如野的胃袋突然冲入了冰冷的酸奶,立刻**了起来,剧痛与咳嗽让他弯下了腰。
便利店的店员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左风看到他们的反应,略带不屑地笑了笑。他自己并不在乎,好像这个身体并不是属于他的。
半分钟后,胃部灼痛消失了。左风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委靡不振的精神也被支撑了起来。他离开便利店,拐到一边的小路,坐上了一辆和他衣服颜色差不多的车子。
网络直播的节目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