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死过一次?”左风重复了一次对方的话。他发现自从接触这个案子以来,自己的思维就变得不再灵活,也许是因为只要关系到景冬的问题才导致他变得如此异常。
“来来来,让你的属下把我先松开。”庄修文用眼神指了指自己。
左风向警员挥了一下手,知道景冬暂时安全后,他们也只能先把庄修文带回警局盘问。
因为根本无法确定在这个小区里面,哪栋才是庄修文的房子,或说景冬的具体位置。
“喝什么?”
“我看电视上都是喝咖啡的。”
“咖啡没有,小林,来一杯茶。”左风冲外面叫了一声,就把门给推上了。
“你准备问我什么?你知道,我只说自己知道的。”
“行,那你说。我不问了。”
“自从2012年董也死后,2013年宋本死了,2014年前,秦宁宁死了,2016年史蒂的男朋友死了,2017年史蒂死了,今年张清也死了,你都没想过2015年是这个死亡空档期吗?” 他那张木雕般的面孔皱起来,微微一笑,接着又恢复原先毫无表情的样子。
“我推想过这个问题,但当年的六个人,难道2015年,是景冬,她出了事情?”左风突口而出,他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像是在审问嫌疑人,而是嫌疑人在审问他。
“是的,三年前,景冬得抑症,吞食了大量安眠药自杀,幸好后来洗胃被救活了。”
“别说你想不起来,你们的恋爱关系也是在那个时期正式开始的!”庄修文又及时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弥漫着酸气。
左风不是健忘的人,何况三年前景冬确实生过一场大病,他以为像她自己说的是胃病很严重,后来出院后他再次向她表白时,两个人确认了情侣关系的。同样,这件事情对于庄修文而言,也是记忆深刻。
“她,为什么得抑郁?为什么想自杀?你的意思是景冬早知道是谁对她下手了?”
“她空有创作的想象力,可也想象不到人心的疯狂呀,不过,我一直也很奇怪,为什么她那么幸运就抢救过来后,接下来的这三年,凶手却没对她再下手?”
“你也认同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难道不是吗?”
“这话,好像说得你自己不是凶手一样。”
“我要是凶手的话,我还会给你写纸条吗?”
“你真的是给我写纸条的人?”左风其实还是相信他的话,不过,他更相信证据。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只想证明你能做到的,我也能,所以我要开一家侦探社。”
“为什么要证明?还有,你的意思是景冬一直就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三年前,才知道你的,我得知了景冬出事后,想跟她和好的,却不料那时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你,她说你可以给她安全感,又能满足她对警察叔叔的伟大虚荣心,所以咯,不过,最初我只是喜欢保护她,但今年张清死后,我才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并不这么简单的。”
“你还查出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向他抛来一道冷冷的、怀疑的目光,而庄修文力求带着内心的坦然和适当的忍耐去面对他的这种目光。
“史蒂的男友难道买个新的汽车去自杀?还有,因为监控显示是他自己撞过去的就叫自杀吗?这明明就是一起交通意外?怎么能定义为自杀呢?还有史蒂更不可能因为男友出了交通意外她也就跑去自杀了?这么多的漏洞?你们是怎么结案归档呢?”
面对这些质问,左风也不解释,毕竟这些案件不是他经手的,他自然也不清楚,但如果事实真如眼前的庄修文所说,那么当初定案的卷宗要全部重新立案调查了。
“你去美容院那个老板娘家没发现那个看着像佣人的又说着一口家乡话的阿婆其实就是她的母亲吗?”
经庄修文这么一说,左风倒觉得也合理,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她们很相似,左风承认这点是他大意了,可这个跟案件有关吗?
“我特意找了一个她的老乡接近这个阿婆,得知了不少事情,郝好本来就比她老公大了好多岁,虽说两个人也算是恩爱,但她的疑心病一直是很重的。她最初招聘宋本入职公司也是十分器重,宋本也常受邀来到她家坐客,可后来不知为何她收到一封告密信,说是宋本与她的先生有染,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之下,单凭一封信就开始怀疑两个人,她不好对她自己的男人下手,所以,千方百计折磨宋本,在她的化妆品里偷偷动了手脚,原本只是想让她把脸给毁了,想不到后来宋本自己为救脸还错用了美容针致死。”
“这些都是你查出来的?”左风坐了下来,又转头问他,“你这些是那个派出的老乡线人告诉你了?”
“她的母亲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呀,就算知道了,更不可能会告诉老乡吧?”左风很质疑他的话。
“那是当然,哪怕是女儿杀了人,作为母亲也是要维护的,她只告诉她的老乡,她的女儿疑心病很重而已,而且常常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所以阿婆听到了女儿的很多真实想法,她知道她女儿不会听她的劝,但又不能减轻她的罪过,所以她有每个周末去教堂祷告的习惯。”
“难怪她家的屋内建筑设计看着就有点像,那个,祷告?是去赎罪吧?那么神父或是上帝听到了?”
“不是,原谅我,上帝,是我去偷听到她了。为了救人,上帝应该能原谅我的吧?”
“上帝不赦免你的话,我赦免你。”
左风与庄修文相视一笑。
“我不要求上帝与你的赦免,我只想景冬能原谅我。”庄修文只到提到景冬时,他的脸色就显得特别真诚。但这种真诚让左风眼里却十分难受。
“对了,那年伟的亲子鉴定书是你办的事情?”左风想问最重要的事情。
“年伟?我不知道,这个人又是谁?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给我写过纸条吗?”
“我把我调查出来的都写成纸条给你了,但我并没有给其他人提供什么线索呀。”
左风一下子心跳又加快了,“那么,你有没有寄过照片给张清?”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说过,我只给你过纸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