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缓缓而动,外面就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油脂。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他们并不是夫妻,因为我看到那男的结婚证上的妻子并不是他带来的这个女的,那证件上的照片跟她完全两样。”服务员这么一说,大家又吃惊不少,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人,而不是聊他人的八卦。
“不会大晚上的去殉情吧?”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景冬马上警惕起来,而左风已经边叫边跑了出去,“快去山谷那里。”
如果真有自杀发生,而不把地点选择在屋内的话,当然屋内的自杀条件也很有限,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山崖的最高处跳下去。
可是左风第一次打脸了,他还没跑出去几米,任忠夫妇已经牵着小手跑回来了。
“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任忠回答得很吞吞吐吐,而一边的圆圆脸色苍白,这种样子说自己没事也是无法说得过去。
“那个,有人死了。”
“什么?”
这话是圆圆说的,显然一旁的任忠不希望也很意外她说出来。
“那个,不关我们的事。” 她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几下又渐渐发紫了起来不再说话。
“阿龙,阿龙,你怎么回事呀?”边上的阿猫又打断了这边的谈话。
“那个二楼的,住二楼的?”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有可能是因为说不出口,任忠实在有点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还有谁没有在这里?”左风突然高声说了一句,同时凌厉地目光已经快速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很快,大家发现,除了两个小孩子,住在明月房的李杰与司空帅都不在现场。
“他们已经办理了退房了。”阿丽哆嗦着说明,“那个,他们是临时退房的。”
“对,就是他。死的就是他。”任忠终于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大半夜的退什么房呀?”
夏老板铁青着脸,两眼充血,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划了过去。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正检查储藏室回来的左风,左风接着跑到工作台旁,抓起了电话的听筒。见他就只摁了三次按键,众人的心里变得更加的紧张。 “报警的话过来也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吧。”
“120要先来吧,那个人,不知是李杰还是司空帅的可能只是像阿龙一样喝醉了就好了。”
“我是警察。请大家都听我说。”左风放下电话机,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工作证,这出乎大家的意外,不过好像大家也都不大意外,因为他们两个过来时就只介绍了名字与关系,但从来没有说过职业。但意外的是景冬,她记得左风说好陪她度假,怎么可能随身还带着工作证呢。可是看左风一脸严肃的样子,她第一次觉得左风根本就像是过来破案的,不过一直在等时机而已。
“请项医生与夏老板跟我上山,其他人员一律在这里别动,还有,任先生是吧,麻烦你带路。”
景冬知道阿龙不可能只是醉酒摔倒在地的,在左风没回来之前,她得帮他看住现场的每一个人。这种使命感让她自己都觉得伟大起来。可是这种念头刚刚产生的时候,门外已经有四五个警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就像从天下降临般。左风示意留下三个人看过看守,其余人等跟着他上山。
根据任重与刘圆圆的带路,很快发现了李杰,很遗憾的已经确认死亡,对死者的检验结果确定是从一块大岩石上被人从他背后推下来,头朝下,头左侧太阳穴首先落地,形成头颅破碎,造成致命性损伤,瞬间死亡。
“他的头颅被撞裂了。”项医生报告了结果后左风带着怒意叹息了一声。
项医生他们无奈摇了摇头,其中四个人用了一个支架抬了李杰的尸体走到民宿大堂。
左风交代其他同事继续查找司空帅,以李杰的尸体为中心展开搜查。
看到尸体时,大家不由尖叫起来,胆小的人根本不敢凑近看,而几个男士也是往后退了几步。警察来得如此快,景冬明白是左风在房间时的那通电话有关。大家都显得紧张不安起来,因为很明显,可能他们这里有罪犯,这个念头一下子让彼此都拉开了距离,总觉得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罪犯呢?
“很遗憾,还是晚了一步,李杰死了。从现在起,我希望大家都配合我,如果你们有冒然的行为,我无法保证下一次受伤的就是你。”这话还是有杀伤力的,大家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许多。
“我想先问问阿龙你是怎么被人打晕的?”
“原来他不是自己摔伤的?打晕?”
“如果是摔伤,不可能是这样子的,你是后脑勺受到木棍之类的撞击造成昏迷.”项医生倒像是个法医一样替阿龙先开了口。
阿龙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但又低下头,“我,我下来睡沙发时,睡到一半感觉太饿了,所以想起来找点吃的,不知怎么的,就找到那个储藏室,进去还没摸到灯呢,就被人打晕了。”他一边讲述,一边用毛巾不停地擦拭没有半点汗水的额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想让自己尽可能冷静地讲述。
“对了,司空帅呢?”这话是景冬提醒左风的。本以为大家都觉得司空帅与李杰是一起退房下山的,但是李杰已经死了,那么司空帅呢。
“他还有山上,我的同事们还在继续查找他。”不过他并不担心司空帅再出什么意外,同时下山的路上已经交代同事们守着了。
这个时候一名警察跑了进来,对着左风摇了摇头,接着向他请示是不是往下山的路上再找找?
“下山的路上已经全部被同事们封锁,他们正往上山的路上沿级而来,所以司空帅肯定还在山上,就应该在李杰死亡的地方不远。”左风很自信。
“为什么李杰死在上山的路上,而不是下山呢?”这是项医生问的。
“我们再上去看看,项医生,麻烦你一起。”左风边走边对项医生说话。
“明显李杰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去摔死在这个石头上的,”项医生确实活力四足,跟左风配合得不错,两个人像是多年的搭档一样,很快就在李杰死时上方的悬崖处展开搜素。
据项医生的介绍,李杰死亡不过一个小时左右,而下山的路已经被警察封住,司空帅要想在一个小时走出多远的距离也不大现实,因为这一片全部是光秃秃的石块,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所以其他几个负责查找司空帅的警察都表示无法找到。
边上还有几个大树,都是参天大树那种,稀稀拉拉地长着。根本也藏不了人。
“左警官,不会是跌落谷底了吧?”提议往边上的谷底看一看。
但见左风却一直盯着那几棵大树在看。
“别看了,树上没人,而且那树洞都结蜘蛛网了。”
其他人觉得结了蜘蛛网的树洞才是最好的没人证明,想不到却成了左风的最大突破口。
他向项医生使了一个眼色,让其他同事退后,他自己拿起两根拐杖就把蜘蛛网一把揭开,同时用力往树洞里一顶,就听到啊的一声。
“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果然被揪出来的就是司空帅,他被警察麻利戴上了手铐。
“里面还有一个包,去检查下。”左风看到司马帅是空手出来的就感觉不对劲,接着同事就从树洞里掏出了一个大背后。左风打开一看,瞄了一眼司马帅。
一行人一前一后重新往山下的屋子走去。
而屋内一楼的这批人像是两军对战般全都站着不动,因为大家都清楚谁先动了谁有可能就是凶手。就大眼瞪小眼,时间过得特别慢,几乎是一秒一秒数着过去,期待左风他们能早点过来。
夏老板眼尖,也有可能是等急了,看到左风是绑着司空帅进来时,倒吸了一口气又好像是放松了许多,可里面个个站着的人都显得焦燥不安,景冬一见,发现不知何时阳阳都被肖老师的爱人已经抱在手中了。
“那个,寒女士,去楼上照顾她的女儿了,好像她的女儿刚才一直叫起来了。”
“阿龙既然想不起来了,那么我帮他先讲几句,”左风一脚踢了一把司空帅,让他倒在离李杰的尸体边上更近了一步,这吓得司空帅连忙叫了起来,“你们,凭什么铐着我,你们快松开我。”
“闭嘴,有胆子杀人,没胆子见尸体吗?”项医生一说话,其他人都避开了司空帅,就像他是一个瘟疫一样,之前那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一下子就成了杀人恶魔。
“肖老师,要么,你把孩子先抱楼上吧。”
经景冬这么一提醒,肖老师与爱人也确实觉得让小孩子在这里也不妥,虽然那尸体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簿簿的白布。
“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司空帅还在叫的时候,被阿龙又一脚踢了过去,这才安静不少。
“昨晚背后打我的人就是你吧?”阿龙眼见有了凶手,他也就不怕再隐瞒什么了。
“打伤你的是李杰。”这话是左风说的,“阿龙,昨晚让你出去醒酒的人是谁?现在想起来了吗?”
阿龙的目光扫到了服务员阿丽那里,她明显一抖,想避开那目光,可是大家都顺着阿龙的手指头看向她。
“你别说话,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毕竟吹吹风可以冷静一下的。”阿丽冷静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