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一楼客厅里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就站在她的身边哭。听得她头皮发麻,感觉背后好像有只**的手颤抖着向她抓来。
容容吓得立马用力抓过被子盖住了整个头部,可黑暗中脑海里不断闪过李绅国和向曼两个人狰狞的脸,以及那把水果刀,血,地上的水迹,李医生胸前的一大片水渍。还有,地板上丝丝的香甜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她自己的幻觉吗?她没有吃感冒药,也没有睡前喝什么安神汤,怎么会这样呢?大晚上的她更不会把恐怖小说拿到家里来看。
容容仔细想着其中的破绽,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景冬想破脑袋终于想明白了,容容应该是对她这个男神级别的学长动了心思。可能小姑娘说大晚上的害怕之类的约庄修文过来培养感情呢,想不到自己也跟了过来,实在是坏了她的心意。
“不好意思啊,庄学长,看来我又破坏你的好事了。”
“你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呀?”庄修文在送完景冬的车上跟她通话。
“不是我相不相信,我们只相信事实对不对?案发现场是看不到了,但是她一脸对你的期待是一清二楚呀。”
“梅主编不在,这个责任在我们这里啊,我们得长点心啊,不要出什么乱子了。”庄修文一脸的认真语气让景冬笑了起来。
“行行行,贴身保护最好,要么,让她先暂时住在你那个高档写字楼里吧,我记得,你当时也买了一个休息椅给我的,刚好,可以住的。”
“难得你这个学姐也如此关心她呀,不错,不错,就这么定吧。”
“你少来这套,庄修文,你忘记当年隔壁班女同学就是这么追你的吗?说什么停电了,害怕了,又是让你修机器之类的。”
“哈哈,你都记得呀。”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聊起了过去的时光,而左风就一直打不进通话中的手机。
严闭的心幕,慢慢拉开,涌出六年前的一个记忆。
可是等景冬放下手机时,她又细细想了想容容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所以,以防万一,还是不能大意,准备第二天起个大早,就先帮容容搬家再说。
可等容容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她赶紧向庄修文请了假,看来昨晚失眠后,临近凌晨才有了困意。
早上的阳光洒遍了整个一楼客厅,屋子里的一切依旧还是静悄悄地。容容又仔细地看了看光溜溜的地板,没有一丝凶杀案的痕迹。
容容不敢多加观察,马上推开大门就往街上跑去。
到达杂志社之后,就往庄修文与景冬的办公区跑。
“我发誓,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我绝对没有看错。我真的亲眼看到他杀人了。”
庄修文叹了口气,感觉这小学妹病得不轻呀,一大清早地又过来吓人了。但景冬却注意到容容的黑眼圈浮肿着。她要求容容再把昨晚的事情,一点一点再说一次。
景冬猛然想起了一个细节,“等等,你说看到向曼脸朝下倒地的时候,牙齿与脸好像也全磕到了地板上。”
容容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以带仪器检查地板呀。”
“景冬,你还真配合她梦游呀。”庄修文笑了起来,“别说检查地板了,按容容的说法,向曼都已经死了,不,至少已经受伤很严重了,可血呢,流哪了?人呢?受伤后再去打麻将一圈回来?”
“不对,血是可以洗掉的,你没发现地板上都是湿湿的吗?”
“可容容说,李先生身上也沾了血,但衣服没换对吧,等我们过去时,还是那件衣服?这又作何解释呢?”
“反正还是先小心点吧,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你这几晚就在杂志社将就一下吧。”景冬这才知道原来庄修文准备杂志社休息室的原因,这小子也太小气吧,杂志社可没有比梅心的房子安全。
景冬给庄修文示了眼色,让他走了出来。推了推他的手臂,“你放心呀?你那里借住她几晚不行呀?”
“景同学,她一个小姑娘,跟我住在那写字楼的休息室,不是更危险吗?”庄修文一字一句说着。
“我觉得很安全。”
“我觉得不安全。”
“哟,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呀。”
“对我自己能自信,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只是,唉,行吧,让她再找一个女同学一起过去住吧,我回你的公寓住。”
“别,我自己现天天住着呢,你不要过来。”
“我不是说你现的花园小区,是那套公寓。”
景冬猛然醒悟过来,他指的是是另一套房子。
“以后不要说是我的,免得让别人误会,本来就是你自己的房子,你自己去住理所当然。”
“行行行。”
“还有,以后不要在杂志社让同事们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我们,以前的关系?什么关系?”
“少贫嘴。”
“容容是我们的小学妹,她能知道我,就肯定知道你,也就能知道我们当年的事情。”
“推理能力很好嘛,那怎么不帮她破案呀?”
“破案找左大探长呀。”
说起左风,景冬真心觉得自己最近联系太少了,晚上是要一起吃饭才是。
天色像一张阴晦的脸压在窗前,让人发出令人窒息的呼吸。
“你最近忙什么案子呢,都不来陪我。”景冬先发制人,左风从对面的沙发坐了过来,“你确定是因为我忙而不是你忙?”
“好吧,我最近也确实很忙。”景冬在他犀利地双眼之下只能老实交代。
“忙到每天半夜还在打电话对吧?”
“你怎么知道?”
“互联网时代的地球村民,是不可能有隐私的。当你在凝视你的智能产品们,它们也可能在监视、监听你的生活。”左风一本正经地说着,“骗你了,我每次打你电话时,你都在通话,那肯定就知道了呀,小傻瓜。”
“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被监控了呢。”景冬靠在左风的怀里,又忙着问,“对了,上次听你说到一半,小捷与那个林法医都还好吧?”
“她们?一直很好呀,怎么了?”左风一脸地好奇。
“天天跟你一起工作,当然很好了。”景冬翘起嘴,谁都看得出来,那两个姑娘对左风的心思。
“喂,脑神经太闲了就容易多想是不是?我听丁捷说林法医好像是要订婚还是结婚了,好事呢,说不定就能吃到喜糖了。”
“那她上次就是婚前买醉。”景冬还记得前几周丁捷打电话给左风的事情。
“这是新名词吗?流行?呵呵,那何时轮到我们婚前买醉呢?”
“看你表现了,你上次不是让伯母帮忙挑日子了吗?”
“嗯,我们自己挑吧,通知她就行。还有,关键是我得去你老家一次,亲自拜访下你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好吧。”
景冬充血的脸宠隐过了自然的红晕。
容容不敢一个人去收拾行李,景冬在庄修文不知情的时候就自告奋勇地陪同。
她一个人打量着客厅,让容容上楼收拾东西打包。
景冬赶紧趴在地板上,仔细地查找了起来。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米粒样的东西,正是闪着冷冷白光的半颗牙齿。
也就是说,昨晚容容看到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那么,她打了一个冷颤,在心里喊了一声,不好,叫上容容就打开门狂奔出去,生怕背后有个无形杀手跟着她们一样。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对不对?”后面的容容跟上来之后,慌乱地问景冬。
“是的,我发现了牙齿。?”
“牙齿?”
“我先打电话。”景冬只是按一个号码,对方就接了起来。
“姐,110都要打三个号码,你按一个键就能通呀。”容容真心觉得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了。
景冬神秘一笑,拉着她站在对面的超市里等待左风的到来。很快,左风就来了。景冬像是见到 了救星一般,冲上去紧紧拉住他的胳膊,紧张地说着容容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刚刚发现的这个牙齿。
“发生这些事,为什么不报警?”左风的语气中充满着责怪,他担心景冬有危险而自己却不知道。
“行了,我去看看。”
左风决定亲自去一次现场,同时,他还带着林法医,接下来并没有多余的问题,直接打开门,左风进去之后,就让林法医进屋,地板,阳台,墙面,衣服进行了仔细的勘察,都没有发现指纹,脚印之类的。
哪怕左风到了一楼她们所说的房间地板上,并没有找到景冬所说的半个牙齿。
“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真的。”景冬指着地板说道,接着她又四下寻找了一番。
这下连她又懵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左风自然不会质疑景冬谎报案情,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突然,他发现那茶几上有一瓶塑料花里似乎有银光在闪动。他又抬头看了看楼梯间主卧室紧闭的房门,对景冬说,“你们呀,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晚上不睡觉,很容易有幻觉的。走,走,我们出去玩吧。”
“那个,我,能不能上去再拿个东西,我刚才忘记了。”
“当然。我们陪你上去吧。”
左风暗中观察着屋内,发现容容准备去洗手间换个衣服时,他突然拦住她说,先别换衣服了,还是下去再说吧。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这话是对林如说的,景冬也表示歉意。
“都是我的工作,没事,那我先回局里了。”林如优雅地告辞。景冬很满意,她并不是等左风一起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