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任務的人大概有好幾萬,如果大家都是在一個副本裏。
應該會有很多人,可顯然,一個副本中最多也不過二十。
“真煩,這麽多新人,怎麽過任務…”
“像是一群白癡。”
一個中年男人看著像是無頭蒼蠅的新玩家,擰著眉頭鄙夷。
“哥,這是什麽情況?”
上官月坐在車上,她剛睜眼,一個小孩子正蹲在她的對麵,瘦骨嶙峋,渾身帶著傷,看人陰測測的,她渾身覺得不舒服。
她剛站起身,就看到了在旁邊的段青魚。
段青魚還有點懵,他上一秒還在書房查資料,有關於臨詭的一切,下一秒就意識一黑。
“小月,你還記得你昨晚看的那本叫臨詭的書嗎?”
段青魚起身,他沒像車外麵的幾人一樣搞不清楚狀況。
他麵露嚴肅。
上官月回憶,然後點了點頭。
不待段青魚開口,車外麵的人就開始解釋。
“你們都拿到了一本藍色的怪書吧?你們被臨詭選中,現在你們是玩家。
臨詭的世界不是現實世界,但是,如果你們死在這次任務中,現實世界,你們也會死亡。
這次是存活任務,熬過七天,大家就能活著回去,死在任務裏麵,你們就回不去了!”
車外麵,老玩家站在高一點的地方大聲地說規則,告訴一下還什麽都不懂的新人。
吵鬧的人群此刻鴉雀無聲,死寂一般壓抑,他們眼裏茫然。
“他在說故事嗎?還是恐嚇我們?”
“什麽臨詭,無稽之談,老子肯定是太累了,做這麽可笑的夢。”
“你們掐一掐自己的胳膊,明明很痛,很真實啊,夢裏會痛嗎?”
“嘶,痛!”
林君看著慌亂的人群,他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小村子,村子在海邊,天上卷著無邊無際的灰色雲霧,像是一床厚厚的棉被蓋下來,壓得人喘息不過來。
空氣裏麵是海水的腥臭,黑色的海浪聲忽遠忽近,從遠處看去,海浪好似要吞噬這個破舊的漁村。
村口是一個很小的木欄,被海水腐蝕,上麵的瓦片殘破,往裏是狹小的一條通道,隱隱約約的,裏麵有人在活動。
林君走出人群,他的方向是漁村。
“那地方看上去有些嚇人,咱們不要去了吧。”
有人哆嗦地開口,不少人讚同。
“你們最好進去。”
林君停下,轉頭,看著茫然的人,他做出提示。
第二次任務的張建文目光落在了壓抑的漁村上。
他看著林君。
“喂!小子!”
林君提示說完,不欲過多時間停留。
張建文想問些什麽,林君沒有看他,他的身影離人群越來越遠,到達村口,林君看了看破爛的牌子。
【富民村】
白色的油漆褪色得厲害,斑駁的讓人都快要認不出上麵的文字。
進入村裏,一條溝出現在他的麵前,裏麵是紅色的血水和魚鱗。
“噯,小林啊,從外麵回來了?賺到大錢了吧!”
水溝上麵是一個袖子挽上去的老嫂子,她頭發幹枯發黃,盤在頭頂上,麵容蒼老,皮膚發黑,手裏提著一筐小魚,看到林君,她精神了一些。
“沒呢,嬸兒。”
林君一愣,很快抓了抓頭,做出憨厚的樣子,他眼睛看了看周圍,這裏的環境算不上好,大家都愁容滿麵的,甚至有些木訥。
林君收回眼神。
“哎,你倒是出去了,村裏可不太好啊。”
老嬸子將水倒掉,站起來。
“村裏出了什麽事兒了?”
林君大概有了猜測。
“最近村裏外人多了,孩子喲,看緊點,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小妹好像也丟了。”
老嬸子垂頭,哀歎了幾口氣。
“嬸兒,我家在哪裏啊?”
林君繼續,老嬸子奇怪的看著他半天,眼神越來越詭譎,壓抑。
“村尾呢,你們這些年輕人,記性真差啊。”
她說完不在理林君,轉身進屋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林君背後出了冷汗,他身體繃的太緊,剛剛NPC明顯是有殺意的。
他繼續往前走,偶爾有人打招呼,村裏的氣息壓抑,地勢往下,林君可以看到飛起來的海浪,潮水撲麵而來。
林君到了村尾,看到了很舊的木房,樹枝做的柵欄,林君站在圍欄外麵。
院子裏麵是一些魚缸,木門是打開的,裏麵黑漆漆的,沒什麽聲音。
黑暗給人一種粘稠壓抑。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人從裏麵出來,端著水盆,那是一個佝僂的婦人,頭發花白,身上是誰的黑色的衣服,縫縫補補,看樣子生活十分艱難。
她把水潑在院子裏麵後視線轉向了圍欄外麵。
“是小林回來了嗎?”
婦女盆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她的眼睛很小,像是黑豆子,林君沒敢貿然上前。
NPC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即刻黑化,從而選著擊殺任務者。
婦人打開柵欄門,看著林君,落淚,她微微顫顫的靠近,握住林君的左手。
“你怎麽才回來,你妹妹丟了!”
她哽咽,握著林君的手冰冷粗糙,力氣卻大的出奇。
“我會把妹妹找回來,我回來了,媽,你別哭。”
林君根據她的情緒做出回應,他急切妹妹的失蹤,又愧疚自己常年外麵沒有回來,讓她一個老母親承受了太多的悲痛。
老婦人帶他進屋,給他做魚湯驅寒,屋裏黑壓壓的,劈裏啪啦跳動的火倒影著佝僂的婦人,很詭異。
“這幾年你在外麵,我身體不好,魚是街坊鄰居給的,你回來了,以後咱家也有了個主心骨,你把妹妹找到,就別出去了。”
婦人的聲音嘶啞,林君嗯了一聲。
“小林,你心是不是還在外麵,還想往外麵跑?”
婦女加柴,眼睛卻看向他。
“沒,外麵也不賺錢,我留家裏,媽別多想。”
若隱若現的殺意,林君頭皮發麻,他嘴裏幹澀。
“妹妹還沒找到,你不安心在家裏,媽真的活不下去了。”
鍋裏的水冒泡,婦女把魚倒進沸水裏麵,她聲音淒慘可憐,可殺意凜冽。
林君看著那抽搐的魚,瞳孔微微放大。
“妹妹會找到的。”
他在黑暗中低頭,婦女似乎被他安撫,沒有在問問題。
林君不想待在黑暗中,他從屋裏走到院子裏麵,看著大大小小的石水盆,裏麵的魚小,遊得很慢。
沒有生氣,林君回憶進村的種種,這裏透露著古怪,如果隻是存活七天,未免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