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天空放晴。
在左婷的帶領下,一行人徒步下山。
這是楚南的要求,美其名曰雲山宗周邊也得了解了解。
花了差不多三個時辰,才走出了雲山宗範圍。
“師叔且看,過了前麵鑿刻在山崖上的那條廊道,往後的路就不再像剛才那般崎嶇險峻了。”
幾人站在一座山頭上,遙望左婷所指。
那是一片幾乎垂直的崖壁,底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此地曆來有天險之稱。
若不是雲山宗先輩將廊道開鑿出來,遇上極其惡劣的天氣,別說普通人了,就是大多數築基之下的修士,都很你那越過這道天險。
當然,有飛行法寶的話除外。
眼看天色漸晚,楚南問道:“我看那廊道上,應該有可供歇腳的地方吧?”
左婷拍馬屁道:“師叔眼力真好,上麵確實有可供落腳的地方,現在就出發的話,估計天黑之前就能抵達。”
“很好,那就在前麵帶路吧,再給我介紹下過了這處天險,後麵有沒有人煙的地方……”
幾人再次上路。
除楚南和左婷外,此行還有四個人。
諸葛十九和紫嫣夫人。
陸秋和寧嵐。
後麵兩人楚南原先是不打算帶上的。
不過陸秋硬要跟上,他自然也樂得其見。
屆時針對諸葛十九,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幹了。
至於為何要針對他,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包括紫嫣夫人在內,他對兩人從來就沒有信任過。
再加上惡人窟來犯雲山宗,兩人剛好又不在,要說兩人與這事沒關係,他可一點都不信。
倘若今晚弄不清個所以然,那他可不介意直接做了兩人。
……
已是深秋的北境,夜晚來得格外快。
不多時天就徹底黑了下來,再加上天空又下雪的緣故,路過此地的人便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在廊道上鑿刻出的山洞內落腳。
這山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能容得下七八十十號人。
此刻已經有兩夥人圍聚在火堆旁。
一夥是趕著去雲山宗的能工巧匠,差不多二十號人。
雲山宗除卻雲崖樓閣未曾遭受破壞外,很多地方都需要修補。
而雲山宗內眾人又忙於修行,便隻能高價從外麵請人去幹活。
另一夥看上去應是那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出行,有馬車有護衛也就算了,還帶了歌姬和舞姬飲酒作樂。
雙方起初並沒有任何交集,各自聊著各自的。
隻是那富貴人家實在過於奢侈,這樣的天氣有酒有肉也就算了,那歌姬和舞姬也是格外的吸人眼球。
這麽寒冷的天氣,竟然隻穿著一絲單薄的紗衣在那彈琴跳舞。
“工頭,您看咱雖然也有酒肉,但都是烈酒和風幹肉,要不去看看能不能換點好就好肉?”
有匠人實在心癢難耐,開始請示工頭。
工頭是個滿臉胡粗狂漢子,年紀接近五十,說起話來卻極為謹慎:“雲山宗再怎麽摳搜,以往找我們上山幹活,那也是包接包送,此次卻讓我們自行前往,還這麽急,隻怕這群山腹地內並不太平,咱們還是別自找麻煩了。”
“工頭,這你可就過於小心了。這些人頂多來自富貴人家,要是山上仙人,怎麽可能外出還乘坐馬車,再說咱們人那麽多,就散震動起手來,也不見得會輸。”
“對啊工頭,反正這地界那麽偏僻,就算真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大不了……”
“閉嘴!”工頭厲聲喝止這些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他雖然不是修仙者,但常年遊走於山上山下,早就看出對方並非普通的富貴之家。
之前對方的馬車就一隻在他們前麵,無論他們放快腳步還是放慢腳步,雙方距離好似都沒變過。
單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對方不簡單。
他甚至懷疑,對方就是故意在等他們的。
“救命!”
然就這時,卻聽對麵傳來的求救之音。
但見那舞動的舞姬,以及彈琴的歌姬,已經被那群護衛包圍。
舞姬身上本就單薄的衣衫,還被撕開了個大口子。
看上去,實在惹人憐惜。
“你倆都被公子賞給我們了,不得給我們表演點其他的?”
“救命,誰能救你們,就憑那群粗鄙的泥腿子,他們敢嗎……”
幾個護衛**邪大笑的同時,還不忘調侃了工頭等人。
“工頭,這特麽也太氣人了,要不……”
“滅火,換其他地方落腳。”
工頭說著,背起工具籃就準備走。
隻是沒走幾步,就撞上了迎麵跑來的歌姬。
至於那舞姬,已經被三四個護衛拖入洞穴深處。
“大叔,救救我!”
歌姬衣衫也被撕開了不少口子,身後緊追著剩餘的護衛。
滿臉驚恐和淚水的她,已經把工頭等人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老家夥,你特麽最好別多管閑事!”
護衛的謾罵也在這時候傳來,而歌姬已經躲在了工頭身後。
所有工匠都在等著工頭開口,手裏已經握緊了家夥。
工頭終於還是放下了工具籃,從中摸出一把砍刀,看向幾名護衛道:“還請幾位得饒人處且饒人。”
旋即,其他工匠也抄起家夥和他站在了一起。
“就憑爾等也想英雄救美,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工頭不急不緩,頗具成熟老辣。
“我等本不願摻和,隻是幾位的做法實在太過了。”
“與他費什麽話,殺!”
護衛腰間片刀一出,朝工頭眾人撲殺而來。
眼看雙方即將衝殺在一起,工頭忽覺身後殺機襲來。
側身躲過之時,便見是那歌姬手化利爪朝他一掏。
“你不是人……”
話剛出口,眼前的歌姬便如同鬼魅般消散,同時隻見周圍的工匠一個個倒地。
工頭再沉穩,此刻手心裏也滲出了細汗。
眨眼間,隊伍裏便隻剩了他旁邊的一人背對這他站著。
甚至是那幾個護衛也沒能逃過歌姬的毒手,而且死相其慘。
雙目圓睜,臉上黑色血管暴出,下體滿是鮮血。
工頭心知難逃一死,改用雙手握緊砍刀,衝背對他的那人道:“安子,別傻站了,待會兒我叫跑你就給我跑,千萬別回頭!”
撲通!
被他叫做安子的人倒在地上,才露出掩藏在他身後的歌姬。
安子心口凹陷下去,歌姬大口咀嚼著不知什麽東西。
她一雙淡綠色瞳孔看向工頭,舔舐舌頭的同時臉上透著詭異的笑容:“老是老了點,但許久都沒能遇見這種補品了。”
工頭咬牙問:“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歌姬咯咯一笑:“人家難道不是你的小心肝?”
說話間,已經不在原地。
再現時,已經出現在工頭身後,利爪掏向他心髒部位。
工頭這次根本來不及阻擋,因為歌姬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隻是這一爪卻停留在工頭背後,沒能再進一絲一毫。
轟!
一道氣浪從工頭身上炸開,竟將歌姬直接彈飛了出去。
“妹妹,看來你還是輸了,這老家夥可不隻祖蔭庇佑那麽簡單,看樣子他身體裏似乎還藏著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那名舞姬也在這時候出現,紗衣上沾染了不少鮮血,臉上透著邪魅的笑意。
“反正他是我的!”
歌姬惱羞成怒,四肢著地,身後有那貓影出現,再次撲殺向工頭。
“爾等靠吞噬活人氣血的妖物,也敢在本座麵前作祟!”
工頭猛一抬頭,雙眼精光射出,仿佛火眼金睛。
手中砍刀舞得虎虎生風,一時間竟與歌姬打得難舍難分。
轟!
一聲巨響,歌姬狠狠砸在舞姬身側。
“公子給咱倆進食的時間可不多,你還要觀望麽?”
舞姬身形一動,與歌姬前後夾擊工頭。
在兩人合擊之下,工頭即便能夠應付,實力也大不如剛才。
沒一會兒,身上便多了不少傷口。
“想本座生前斬妖除魔,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卻不想如今竟被兩隻金丹小妖,逼到這等地步。”
工頭氣喘籲籲,握住刀柄的手已被鮮血浸染。
“既然如此,那本座也要拚了這往生之道不要,讓爾等陪葬!”
言語中,氣勢也在一點點攀升。
“出門在外,相遇即是緣分,三位何必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呢?”
突然,洞口傳來一道聲音。
三人齊齊看向洞口,就見個老頭帶著四人已經站在那裏,臉上還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