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羹冷饭？
这话一出口，第一个客人的手顿时抽了回来。
警惕的看着姑娘，一时间也有些不好分辨。
听见自己被污蔑的声音，女孩站出来想要辩解两声。
可陆轩接下来的对比，似乎证明他的话不是污蔑。
陆轩稍作歉意的看了女孩一眼，斗争就是这么的残酷，只要他的手段合理合法。
赵远程将两份不同的木须肉盒饭拆开。
陆轩的盒饭，即便是温度降低饭菜香气都没有半点衰减。
恰到好处的油水调味中和，简直能秒杀大家的鼻腔和味蕾。
“当然别看我们做的是套餐，摆盘都是非常有讲究的，而且还放了大家都喜欢的倍凌榨菜！”
占便宜乃是人之本性，就算是在同品质同价格下，为什么能选择你，当然是要看客人能否在你这里得到更多。
这点因素同样适用于不同价格层面市场之间的状况。
女孩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紧张到了极点。
陆轩观察一下，起码她的眼神里没有被揭穿欺骗的慌张，倒像是第一次做等待评判的样子。
‘难道说，她还真是第一次接触，甚至饭菜都是第一次做？’
陆轩心中思忖，可现在也什么道理太过照顾人家的情绪。
网管说了句中肯的话：“饭菜质量上，这葬爱套餐的确是肉眼可见的好啊，我刚试吃了一份，味道的确非常不错，有一种妈妈的感觉。”
客人的客观评价，就是最卖座的宣传。
可等网管要近距离点评另一份的时候，赵远程猛地发现了什么，突然冲出来阻挡在网管面前，随后拉着陆轩转了个方向。
“诶，干什么？”
“陆哥，你看小姑娘卖的盒饭，我在家饭馆帮忙这么长时间，一眼就能看出米饭夹生，调料给的似乎不太对导致菜色同样败食欲。”
“你的意思是？”陆轩此刻心里也有了个答案——
如果是她做的饭菜，那完全就是初学者，价格的确是说得过去良心，可是这不足以流入市场的品质和她不够成熟的技术。
但凡卖出去一份都容易被人砸了摊子的那种的！
赵远程有些复杂，表情不太自然。
陆轩当然都看在眼里，余光看着那个女孩，娇躯轻微颤抖，就像是做错事了一眼。
眼里的委屈和某种渴求，让陆轩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陆轩的语气也收敛了不少，当然有回旋的余地。
赵远程一喜，“人家姑娘做点生意也不容易，缺乏经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陆哥大发慈悲，没必要断了人家的路。”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好人都给你小子当了不成？”
赵远程忙摆手解释：“陆哥别误会，我这不是懂你吗，就算不用我说，陆哥也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正确的决定...吗？
思绪回溯，从底层吃苦爬到一定层面后，陆轩对商业对手出手段可从来不看性别，有些时候甚至能逼得对家女老板站在陆轩面前脱光了，乞求放过她的公司。
虽然资产没有破亿，可他在业内已经被成为黄金街之狼，身价翻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轩也不清楚，完全站在自己的立场凌虐的对手没有抵抗之力，甚至完全臣服，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或者是心软放过对手，留给他们机会留给自己后患是正确的决定。
凡事无绝对，决定权都在陆轩的手上。
甚至此刻，他掌握着女孩的‘生杀大权’！
这饭菜拿出去让人家一尝绝对出事，到时候她只会得到更加严重的声讨和后果。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等会远程你看着点那女孩。”
赵远程点点头明白陆轩的意思。
“她的盒饭绝对不能卖的，吃坏了人怎么办？我当这个坏人，起码能保她的名声。”
陆轩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尝了一口半生不熟的米饭。
磨砂般的口感，米粒粗糙夹生，汤汁味道奇怪。
可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一瞬间，他在这不合格的饭菜中，尝出了挥洒汗水的努力，以及对赚钱的美好期待？
不过......
再次看向女孩，她抓住了衣角，眼神躲闪。
陆轩叹了口气，一咬牙，做出了最后的评价——“五爱街的老饭馆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点点头，那家店坐地起价质量下滑，倒闭也是活该。
“这饭菜的味道跟他家没什么区别，根本没办法吃！”
什么！？
女孩自始至终没说过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陆轩将她学习了很长时间才做好的饭菜，就这么倒在了主竹筐中，污染了剩下的所有盒饭。
至于其他的话，陆轩没有多说，就算自己不开口，这饭菜进了客人的口中，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莫不如自己当坏人，起码能转移他们的视线。
“赵远程，给这些垃圾丢出去，道上规矩都不懂也好意思出来卖盒饭？”
赵远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自然明白陆哥良苦用心。
高一时候为了救落水的老大爷，陆轩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去，那时候可是大冬天，救上人直接走掉深藏功与名。
他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只希望那姑娘不要太伤心。
女孩现在几乎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眼。
没钱的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陆轩现在是，女孩现在也是。
心血不过关被批判，的确是她的问题。
可看着最后赚钱的可能被无情的碾碎，陆轩清楚的看到。
绝望和无奈的泪花在她的双眸中绽放，破碎的感觉将她彻底笼罩。
一声啜泣，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赵远程按照吩咐，抱着竹筐追了出去，避免出状况。
竞争风波结束，可陆轩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撕碎对手本应该开心才对，难道说我做的真的有点过头了？”
正是因为将女孩看做了平等的对手，陆轩才用尽全力。
可看着她最后那绝望的破碎感，似乎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自己的20套餐不愁卖，可女孩的生计呢？
陆轩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了解情况，考虑是否拉她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