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当然乐意指点这正义善良的孩子，在白娟娟的身上，他当然能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站起身来，苍老的动作显得格外缓慢，就算站直了身子，陈年旧疾也会让他面色非常难受。
“恩师，我来扶着您吧？”
白娟娟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老主任摆手拒绝。
“老了不中用了，也到了退休的时候，就让我这老身子骨最后再挺一挺，也算是给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光阴一个交代！”
老主任从来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就算是件大事，也基本在他办公室逗留五分钟就能知晓全貌和任务。
可白娟娟就看着，恩师走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喃喃自语说着没有由头的话语。
她察觉到异常，可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提醒恩师。
就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白娟娟摸了摸并不是自己的手机。
只看到老主任拿出手机淡淡扫了一眼，严肃的嘴角有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挺直的身板再次佝偻回去，依旧是老态龙钟的样子。
白娟娟当然疑惑：“恩师...您这是？”
“我调你去凤城，一是那个地方发展前景不错，用不了多久就会建成经济新区，你努力工作，找个新的恩师靠山，路会好走很多！”
听到这般话，白娟娟紧咬贝齿，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离别总归是难以接受的。
“不！我的恩师这辈子就只有老主任您，是您教育我要将绝对的正义和公平贯彻，哪怕是不正当的手段，我不能背叛您，在去依赖别人！”
老主任微微叹气，似乎白娟娟的这般回答早就知晓一般。
“你这孩子，还是太过理想了，等你经历过你就知道老头我的良苦用心了！”
老主任的态度非常决绝，这个世道光有实力没有背景，那依旧是寸步难行。
白娟娟不再说话，她的心底当然是另一般思绪，就像是老主任说过的，有些事情经历过才能知道。
“还有这第二件事，也是我作为你的上司，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听见任务二字，就像是使命传达一样，白娟娟笔挺站立，伤感的表情凝结，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严肃的态度。
老主任很满意，起码现在白娟娟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执法员。
“请上级指示！”
“很好，第二件事，我需要你在凤城调查一些事情，关乎几十上百个清白罪孽与否的事！”
......
另一边，执法所的茶室中，陆轩看着面前张志超的面庞，久久不能平静。
这家伙绝对是陆轩前世记忆最深刻的人，可以说是阴魂不散十分难缠。
“还是之前的话题，我没有见过你，但你似乎知道我是谁，并且看上去十分了解我的样子？”
张志超端坐在陆轩的面前，比起陆轩的惊讶，他显得从容沉稳许多。
虽不如陆轩帅气，可他成熟阴郁的气质也算是别有一般风格。
陆轩当然不能将自己前世的故事和盘托出，稍作镇定之后，同样靠在了椅子上，尝了一口张志超端来的茶水。
“清末的龙尖，的确是好茶，入口浓郁沉稳，香而不腻。”
张志超嘴角上扬，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也懂茶饮？
陆轩心中思忖：‘前世凤城，你可是没少明里暗中的调查我，想要扳倒我和我的公司，作为敌人，当然要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那时候的陆轩差点被张志超查出什么东西，足够他身败名裂直接破产。
好在自己略胜一筹化险为夷，不过那次之后，陆轩也调查出来，这看似执拗的张志超，也并不是什么好鸟。
他作为执法，手段和身份也并不比自己干净多少。
想到这，陆轩笑了笑：“略懂略懂，这龙尖虽然是好差，品质超越其他茶饼许多，可惜......”
“可惜什么？”
半天没进入笔录话题，张志超倒是也不激恼，对陆轩的好奇更多一些。
“可惜，龙尖状若蛇蝎，浸泡长久味同嚼蜡，喝多了嗓音尖锐，老茶鬼都对龙尖有另一个称呼——小人茶！”
张志超：？
他没听懂但是不理解陆轩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印象中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先生你对我似乎有很大意见？”
意见？
陆轩差点笑出声来。
“对于公平正义的执法员，我哪敢对您有意见，我认识你，无非之前看过你上电视的新闻，毕竟执法新星谁不知道啊？”
公平正义两个字，陆轩咬的格外重。
阴阳怪气的语气，本不像是夸奖赞美，可张志超显得格外受用。
在陆轩看来，这家伙的笑还是那么阴厉猥琐。
不过作为自己的冤家敌人，他能在陆轩手上坚持这么长时间，甚至多次差点逼的他退无可退，自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辛苦志超前辈！”
白娟娟匆忙跑了回来，略显沉重的面色，估计也是得到了些不太好的消息。
见白娟娟回来，张志超平静的表情多了几分热情，甚至主动站起身来。
“执法所就这么大不用着急的跑，我也只是空闲下来，帮你看管人员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志超前辈，嘿嘿。”
白娟娟的精致面庞挂着甜美的笑容，张志超还想多聊聊，可他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寒暄过后，白娟娟走向了陆轩，语气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对陆轩道：“我说你还不老实交代，前辈都没能撬开你的嘴？”
陆轩耸耸肩，刚要开口，却看到了门缝，张志超那诡异的眼神，像是在警告他——不想死就别和白娟娟沾边！
这家伙难不成是喜欢白娟娟？
‘去你的，阴魂不散的家伙，虽然提前碰上了，可我就是不顺你的意！’
陆轩自然而然的和白娟娟聊了起来。
得逞的目光再次看向门口，却发现张志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诚然，现在的陆轩只是个准大学生，和张志超并不在一个等级上。
但最好今后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他是个难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