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将公孙师爷连夜绑到了城外。
为的就是要让县城里乱起来,他才好有机会浑水摸鱼。
那些如狼似虎般的衙役们可不会和普通百姓们客气。
顺便吃拿卡要,狠狠榨一笔银子才是他们的目的。
至于公孙老头找得到找不到,他们根本不在乎。
洪崖县里的百姓们可是遭了殃。
几乎家家户户被洗劫,十户有九户都在哭爹喊娘。
值钱的家伙被抄走了大半,谁敢反抗原地就被扣为绑架师爷的犯人。
县衙平日里勾结刘通,本就不得人心。
如此一闹,城里的百姓们的心情仿佛都变成了火药桶。
只等一颗火星点燃。
连审带打,洪崖县令魏应折腾了整整一天,完全没有任何收获。
被屈打成招的无辜百姓们填满了监狱,怨气冲天。
“饭桶!都是饭桶!”
哗!
县令魏应一把推翻桌案,笔墨纸砚撒了整整一地。
旁边的奴婢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明知道底下人胡作非为,但只能干瞪眼。
没了公孙龙,魏应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主意。
只能任由下面的衙役们胡闹一番糊弄自己。
“回老爷!”
“刘员外到!”
岳父?
魏应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整理好衣服,往外走去。
“贤婿!”
“公孙师爷还没有下落么?”
刘通面色阴沉,显然得知了发生的一切。
“岳父大人!”
“小婿惭愧!”
魏应拱手施礼,长叹一声。
两人来到一间书房,刘通亲自检查,关上了门窗。
“贤婿,你这一闹,动静太大了!”
刘通有心想责骂几句,但话到嘴巴边还是咽了回去。
“岳父大人,我也没法啊!”
“恁大一个活人,还是府里的师爷就如此被人绑了肉票。”
“我要不尽快解决,传到省府里,那可就,可就。”
“哎!”
魏应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绑架自己的师爷。
“贤婿,我看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不就是人么,找不到真的咱们还找不到假的?”
“找不到活的,还找不到死的?”
魏应听了大吃一惊。
“岳父大人,您的意思是……”
“谁绑了师爷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对付谁。”
刘通轻轻用手叩着桌子,不紧不慢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
“连夜剿灭清水村匪寇,捉拿林氏父子。”
“匪寇田地房屋一概充公。”
“公孙师爷不幸在逃脱过程中遇害,尸体被焚毁,难以辨认。”
“给予家属有待抚恤。”
哎呀!
魏应听完后大惊。
“岳父大人,公孙师爷可是咱的左膀右臂啊!”
“不就一个师爷么!”
刘通嗤笑一声。
“等事情了解,咱们吞了清水村。”
“再去重金雇来一个就是。”
“这个,这个。”
魏应听了满头大汗。
尽管他平日里贪腐成性,雁过拔毛。
可要挥动屠刀面对自己治下百姓,还有抛弃跟随多年的师爷。
他心里有些过不去这个坎。
“岳父,听人说那林家小子力气惊人,武艺绝伦。”
“咱们县衙里那些歪瓜裂枣,可对付不了他啊!”
“哼!”
刘通轻蔑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
“此事我早就想到了。”
“前几日我差了一位故人帮我送信到天罗堂。”
“天罗堂拿了我一千两银子定金,派出了甲字号杀手姬无命前来供我驱使。”
“今日刚刚到达。”
“对付区区一个乡下村夫,绰绰有余!”
“岳父大人远见!”
魏应仍旧有些担心,话锋一转。
“可,公孙龙万一被人撕票了可如何是好?”
“撕票?就让他们撕去!”
“你再把往年的火耗亏空盘个数,都算到那小子头上。”
“两全其美。”
刘通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
“公孙龙若是泉下有知,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每逢过年过节,多烧点纸钱给他便是。”
“哎!”
魏应长叹一声。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和富贵。
只好借老头脑袋一用了。
此时,林长生在县衙门口扮作一名摆摊卖烧饼的小贩。
他看见刘通带着人进了县衙,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白天潜入县衙太过危险,他也只能在外面看着。
过了一个时辰后,刘通等人离开县衙返回刘府。
林长生便暗暗跟了上去。
足足等到夜幕降临,林长生又换上夜行服,潜入刘府。
刘通今天倒是非常老实,吃过饭便到书房。
盘坐在一处屋檐上的林长生登时有些抓瞎。
他非常想要知道刘通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
又等了一个时辰,看见刘通从书房里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等巡逻的家丁离开后。
林长生跳下屋檐,想要潜入书房。
说不定里面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就在他刚刚要用力撬开门锁的时候。
只听见背后恶风一阵,似乎有什么向自己袭来。
他二话不说,身子往旁边一扑。
通!通!通!
三发铁飞镖擦着他的后背准确插在了房屋门上。
月光下,飞镖头闪烁着幽兰的光芒,很显然是喂了毒药。
遭了!有埋伏!
林长生暗叫一声不好,运气脚力就向往墙上窜去。
话音未落,一柄细长刺剑从后方无声而又快速刺向林长生的左肋。
好快的剑!
林长生不敢大意,身影一晃,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姿态。
堪堪躲过了刺剑。
咦!
一名身材瘦弱带着面罩的黑衣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把刺剑杀过无数江湖高手,名门掌门。
从来没人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躲过自己的剑。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如果正面对敌,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剑,还是太慢了。”
“回见!”
就在他愣神的一会儿功夫,
林长生腰杆一挺,攀墙就跑。
“抓贼人!抓贼人!”
早已经在远处花坛埋伏的家丁们举起火把,嗷嗷乱叫赶了过来。
刘通被打手们紧紧围在中央,一脸铁青。
“姬大侠,为何不去捉拿贼人?”
“哼!”
瘦弱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惨白且扭曲的面容。
尤其是一道斜砍在鼻梁上的恐怖刀疤,在月夜下看得非常瘆人。
“刘员外,我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
“这个钱,我们天罗堂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