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林大王！”
一名眼尖的小孩子爬在樹上，尖聲叫道。
“大王，大王回來了！”
“大王回來了！”
人們看著一名身材高大，身穿白袍的青年，騎著黑色高頭大馬。
信步由韁般的淡然自若，渾身散發著一種威嚴卻摻雜了幾絲溫柔。
環境對於一個人的印象是非常大的。
自從當上了闖王，接連擊敗不同的敵人。
林長生愈發自信，由內到外散發著一種令人感到可靠和仰望的氣質。
他的身後跟著緩緩前行的軍隊。
士兵們表情嚴肅，步伐整齊。
盡管這次戰鬥並不激烈，大部分時間都在行軍。
但是上過戰場的隊伍和沒上過的畢竟不同。
這種隊伍哪怕僅僅從你麵前行軍而過，也會讓你感受到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恭迎大王歸來！”
“闖王大軍，戰無不勝！”
姑娘們手捧大紅花，鶯聲燕語響成一片。
她們紛紛將紅花戴在了每個士兵頭上。
大部分士兵都是沒成家的小夥子，一個個羞紅了臉。
大爺大媽們膳食壺漿，賣力吆喝著士兵們免費來吃喝。
歡迎儀式非常樸素，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環節。
而每一個出征的士兵都感受到了一種鼓舞和溫暖。
這也激發了他們的士氣。
公孫龍帶領整個大順國文官班子，還有顧家家主顧謙和朱家家主朱雍。
一起整齊列隊，在城門口迎接。
見到林長生騎著高頭大馬而來，他們紛紛撩起衣服下跪。
“恭迎大王，得勝歸來。”
“諸位，請起！”
林長生鬆開韁繩，麻利跳下馬來，將他們一一攙扶起來。
大軍開拔，後勤第一。
這次的作戰，公孫龍等人籌集糧食、兵馬和各類後勤物資，功勞也是不小的。
這次糧草調動的數量不算太多，勝在磨合了整個班子的工作。
“大王，這位是顧家嫡長孫顧明。”
“這位是，朱家嫡長孫朱啟。”
公孫龍拉著兩名年輕俊俏的書生，向林長生介紹。
“二位現在在咱們內政府裏擔任首席文書。”
“著實幫我處理了不少政務！”
“參見大王！”
兩名書生行禮落落大方，談吐彬彬有禮
一看就是出身大族，飽讀詩書的豪門公子。
假以時日，能夠多加鍛煉，一定能成為幫助自己治理內政的人才。
“二位請起！”
“謝大王救回舍妹！”
“我顧家，唯有向大王效犬馬之勞，以報答您天恩浩**！”
顧清影是顧明最疼愛的小妹。
此次被歹人綁走，他是又氣又急。
氣的是小妹不聽管教，私自出府。
急的是怕小妹被黑風寨的歹人綁走，生死不知。
眼下闖王大人出手，不過幾天就剿滅了困擾本地十多年的匪患。
顧謙打心裏感激涕零，對林長生佩服得五體投地。
“青青姑娘，來吧！”
“見過你家裏人。”
從隊伍裏慢吞吞，晃悠悠走出一名少女。
她披著明顯大了好幾號的闖王軍製式大衣，看上去有些滑稽。
“孽障！”
顧謙第一個走出來，一手拄著拐杖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顧家辛苦養育你十多年。”
“你卻差點給我顧家惹下一場大禍！”
“若不是仰仗大王神威。”
“你這孽障，早就應該化作一縷冤魂！”
“爺爺！”
顧清影知道自己錯了，急忙跪倒在地。
“是孫女我錯了。”
“求爺爺饒我一條小命吧！”
“爺爺，阿妹她還小，不懂事啊！”
顧明也急忙跪在一旁求情。
“你個小兔崽子！”
顧謙氣的胡子翹了起來。
“若今日不嚴懲這孽障。”
“我顧家，豈不要被天下所恥笑！”
“我顧家，還哪裏有的什麽家規！”
“哪裏還有麵皮，麵對大王天恩！”
“你給我滾開！”
“爺爺！”
眼見的爺孫三人就在這裏呼天搶地，鬧得不停。
林長生非常無奈，急忙叫停了顧謙。
“顧前輩。”
“青青姑娘隻是年少好奇，算不得什麽大罪。”
“在本王治下遭了歹人所劫，本王也有一定責任。”
“還請您，高抬貴手罷了。”
“大王！老朽治家不嚴，讓您和諸位大人見笑了！”
顧謙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
“這孽障已經不是什麽清白之身。”
“我顧家，斷無理由在容她胡作非為！”
“我宣布，將顧清影逐出我顧家，永遠不得再入我顧家之門！”
永遠逐出家門！
顧清影聽得如同晴天一個霹靂打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很大的罪過。
自己差點死了，連跟了自己多年的貼身侍女小娟都下落不明。
可她萬萬沒想到，平日裏最疼愛自己的爺爺。
竟然如此狠心！
顧清影才十六歲，還未嫁人。
被逐出了家門，完全無法自食其力。
最終的下場，隻能是被人牙賣入青樓妓院。
“爺爺！阿妹她不止如此啊！”
顧明聽了更是嚎啕大哭。
妹妹將來有怎麽樣悲慘的下場，他完全能預料得到。
可冷冰冰的現實就是這樣。
在大部分人眼裏，顧清影已經是被土匪**糟蹋的女子。
在這個視女子名節大過生命的年代。
顧清影能被賣入青樓，苟延殘喘活下去，已經是老天對她天大的恩賜了。
“顧前輩，您是多慮了！”
林長生急忙解釋。
“本王第一時間找到青青姑娘的時候。”
“盡管她身體的確不好，但絕對沒有被史有龍等人染指糟蹋。”
“您這樣下結論，未免不公。”
“大王！”
顧謙急忙抱拳。
“老朽感謝您為顧家仗義執言。”
“可我若不重罰此孽障。”
“今後我顧家子女該如何管教？”
“若下次沒有您天威庇護。”
“再出了此事，我顧家，沒臉在父老鄉親麵前抬起頭來！”
林長生默然。
的確，在農耕社會裏，這樣的風俗習慣是不可能改變的。
男尊女卑的格局除非等到了工業社會才有可能打破。
他也不再強求顧謙，隻是繼續說道：
“顧前輩，我理解你的苦衷。”
“這樣吧。”
“青青姑娘就留在我的府上，當個侍女也好。”
“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