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雅在供销上班两年后,是彻底忘记了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也从相思的阴暗中走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欢快多了,出落得更加漂亮,不管是男顾客还是供销社男同事,只要是一看见欣雅,都要多看两眼。
供销社的会计程红涛是一个情场上的老手,看着美丽动人的欣雅,早已是垂涎三尺。因此,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欣雅。
无知的欣雅误认为程红涛是真心爱自己,隐瞒着夏荷和程红涛起了恋爱。
供销社好心的同事曾经劝说欣雅,离程红涛远,说程红涛就是个情场大骗子。
幼稚的欣雅竟然把同事的好意提醒当成了是嫉妒她和程红涛的关系,因此,把同事的忠言劝告当成了耳边风。整天和程红涛厮混在一起,不是去看电影就是去小饭馆喝酒吃饭。
程红涛一开始真的是很尊重欣雅,看电影时,连个手都不敢碰,吃饭时,也从来不劝欣雅喝酒。深交几个月之后,欣雅真的是被程红涛打动了芳心,真的是深爱上了程红涛,也对程红涛没有防范之心,这一切,被程红涛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程红涛突然敲开欣雅宿舍的门说他中午忙着总结账,没有吃饭,肚子饿的无法入睡,想叫欣雅陪他出去吃点饭。
欣雅就天真的跟着程红涛来到饭馆,程红涛要了一瓶白酒,点了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酸辣土豆丝和一盘花生米。欣雅两杯酒下肚,显得有点微醉。程红涛趁机结完账,扶着欣雅来到他的房间,欣雅也没有反抗就同程红涛一起钻进被窝里,一阵云雨之后,欣雅才感觉到身体一阵钻心得疼痛,酒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但她并没有责怪程红涛,愚蠢的认为,她永远就是程红涛的人了,心甘心情任程红涛一次又一次腾云驾雾,心满意足后已到凌晨四点多,
为了掩人耳目,欣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屋子,很累却没有一点点睡意,一直沉浸在和程红涛一起的点点滴滴之中,幻想身穿婚纱,挽着程红涛的胳膊走上红地毯的情景,幸福的微笑着一直到天亮,才爬起来,洗漱完就去上班。一整天,欣雅都沉浸在她和程红涛结婚的春秋大梦中。
欣雅到供销社上班两年多,从来没有感觉到每天上班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可是,这一天,她觉得上班的时间太长了,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回到她宿舍,魂不守舍的竖着耳朵,企盼着程红涛能来敲她的门,可是欣雅一直等到深夜十点多,也没有等到程红涛的到来,她实在无法忍受对程红涛的思念,又在镜子前精心化了个淡妆,身上喷了些香水,轻轻锁上门,蹑手蹑脚来到程红涛门口,轻轻敲了敲程红涛的门,长长叹了口气,环视着周围,生怕被人看见。良久,程红涛的门终于打开了,欣雅就像个幽灵一样闪到程红涛的屋子里,程红涛迫不急待的用脚关上门,抱起欣雅扔到**,一手解着欣雅衣服上的纽扣,一手轻轻关上灯,又一阵云雨之后,倦缩在欣雅怀里,沉沉的睡去。欣雅听着程红涛细微的鼾声,幸福的微笑着。
除夕夜,夏荷做了一桌年夜饭,和刘奶奶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欣雅低头咬了一口饺子,突然犯起了恶心,‘哇’的一声差点吐到桌子上,忙捂着嘴向门外跑去。
刘奶奶吃惊的看着欣雅的背影,尴尬的看眼春花和富生。
春花和富生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吭声,低头吃饭。
夏荷忙放下手中的碗,倒了杯水向门外跑去。
欣雅蹲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下,一直哇哇的吐着。
夏荷走到跟前,拍着欣雅的后背责怪道:“让你多穿一点,多穿一点,你就是烧包的不听,大冬天的,穿什么裙子,不冻感冒才怪呢?”说着,把一怀热双手递给欣雅说:“给,喝点热水,漱漱口,快去把棉裤找出来穿上,咱们家不比你们供销社,你们有火炉子,咱们家又没有。”
欣雅站起来抹着眼泪说:“没有事的,我去睡一觉就好了,你快进去吃饭吧。”欣雅说着,端着杯子向堂屋走去。
夏荷站在院子里看着欣雅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厨房,尴尬的洗完手,坐在桌前端起碗,低头默默的吃饭。
刘奶奶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吃饺子一边对夏荷:“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你们的终身大事了。”
夏荷偷偷地看了一眼春花和富生,小声对刘奶奶说:“没事儿,她回来的时候穿的少了,大概有点冻感冒了,睡一觉就好了,咱们吃饭吧。”
春花微笑着没吭声,低头继续吃饭。
富生也显得很尴尬,想说什么,只是干咳了一声,动了动喉结却干什么都没有说,又低头吃着饭。
欣雅,回到屋子,打开灯,把水杯放在柜子上,坐在床边上。双手摸着肚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眼泪不由得骨碌碌的滚了下来。
刘奶奶一家人吃完饭,坐下寒暄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夏荷急忙收拾完厨房,来到欣雅身边,看欣雅伤心落泪的样子,夏荷心里已明白欣雅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夏荷强忍住愤怒,什么话都没有说,爬上床拉开被子,拍拍欣雅的肩膀说:“上来睡觉吧,别想那么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欣雅站起来,一把握住夏荷的手说:“姐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给你丢人了!”
夏荷颤抖着声音问:“你给姐姐说,几个月了,谁的孩子?!”
欣雅颤抖着声音道:“大概有三个月了,是我们供销社程会计的。”欣雅说着低头不敢看夏荷 。
夏河气得胸部一起一浮,抬起手本想给欣雅一个耳光,又看着欣雅可怜巴巴的样子,放下手,拳头捏得咯嘣响,很生气的责怪道:“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和不知道自重呢?咱们姊妹两个在这个村子里是苟且偷生的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为什么不求上进呢?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见人?让我怎么给咱爹妈交代?”夏荷说着,伤心得哭了起来。
欣雅看夏荷真的很生气,吓得哆嗦着身子,小声说:“那天是我喝多酒了,我和他就那么一次,谁能知道,咋就怀上了呢?”
夏荷生气地瞪了一眼欣雅说:“就那么一次,就能怀上?!反应多长时间了?”
欣雅小声说:“一个月多了。”
夏荷又厉声问道:“那你和他在一起,他们家里人知道吗?”
欣雅摇了摇头说:“好像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
夏荷很生气的问:“他为什么不带你去见他父母,那你现在和他是以什么样的关系,处在一起的?”
欣雅伤心的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夏荷长长叹了口气说:“这两天过年,家里有客人来,你就不要上桌吃饭了,免得闻到饭菜又犯恶心,咱们还是尽量不要让村上人知道这事,知道后,你说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欣雅委屈的点了点头,泪水顺差脸颊滚落了下来。
夏荷看着欣雅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她觉得她也有很大的责任,她常教欣雅怎样去做人,怎样去报恩,但从来没有教欣雅怎样来保护好自己。
过完年,夏荷就劝欣雅说:“你去找程会计商量,让他父母亲来咱们家提亲,咱们要抓紧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不能等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让村上人看出来了,再去办婚礼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欣雅点点头,依然没吭声。
上班第一天,吃午饭时,欣雅敲开了程红涛的门,给程会计说她怀孕了,反应很厉害。欣雅说着,委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程红涛瞪大眼睛,看着欣雅,冷漠的问:“谁的孩子?”
欣雅真的没有想到程红涛会这么问她,更没有想到程红涛对她会是这个态度。就很生气的说:“你的孩子呀!还能有谁的孩子?!”
程红涛显得很不耐烦的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再没有吭声。
欣雅在地上站了好久,看程红涛不愿意搭理她,转身离开。来到门市部,心里痛苦极了,好想放声痛哭一场,好解心中的郁闷,可欣雅不能当着同事和顾客的面那样,要是那样做了,她怀孕的事就无法隐瞒了,同事知道她未婚先孕,会对她是什么态度,供销社领导知道后又对她会是什么态度,她这份让人羡慕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想到此,欣雅极力掩饰着自己痛苦的心情,假装很高兴的样子,热情的去招待顾客。
下班回到宿舍,欣雅一想起程红涛对她的态度,起想姐姐给她的交待,想起父母亲去世早,姐姐为她付出的一切,她心里难过极了,好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却不知道能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上吊,是服毒,还是割腕自尽?
欣雅白天强打精神,欢颜上班,可是晚上,整个人都瘫痪了,常常摸着肚子幻想着一千个,一万个结束她生命的理由,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勇气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只好又敲开程红涛的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程红涛。程红涛躲闪着欣雅的目光,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两个人在地上僵持了好久,欣雅抽泣着问:“红涛,你看我这个样子,你总给我表一个态呀,你不吭声,是几个意思?”
程红涛长长叹了口气说:“你让我给你表什么态?当初你为什么不小心,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欣雅听着程红涛的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真的是不知道要她怎么小心和怎样采取措施?就抽泣着问:“干那个事让我怎么小心?采什么措施?”
程红涛显得很痛苦的样子,双手抱着头说:“我的上帝,你连这个都不懂,还有什么脸面跑到我这里,让我给你表什么态?”
欣雅更不懂程红涛说的意思,就很生气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懂什么?”愚蠢的欣雅虽说这是第二次谈恋爱,但第一次,只是单纯的书信来往,两个人见了面,连正眼看一下都不敢,更别说有别的了。可她和程红涛在一起后,再也没有那些羞涩了,胆子也变大了,可她压根就不知道和男性发生关系时,应该采取避孕措施。
程红涛看着欣雅蜡黄的脸,站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心生几分厌恶,突然站起来伸手想卡住欣雅的脖子,像消灭一只臭虫一样灭了欣雅。他站起来,把拳头捏的咯嘣响,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又重重的坐回椅子,咬牙切齿的说:“你别站在我这里扯鼻流泪了,这个事,你也有很大的责任。第一次,是你和我都喝多了,干出了愚蠢的事。可是事后,是你主动来到我屋子里的,又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追到你屋子里去的。”
欣雅做梦都没有想到程红涛竟然对她是如此的无情,她真的是有十个嘴也是无法说的过程红涛。转身跑出程红涛屋子,冲出供销社大门,拼命的向前跑着,跑着,跑了好久,已跑到乡间的小路了。
大地一片漆黑,远处一阵犬吠声,她心里有点害怕,她很想转身回到供销社,又突然想起程红涛对她的态度,她摇了摇头,直径向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回到生她养她的村庄。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寻找不到一丁点灯火,她知道夜很深了,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都进入了梦想。
欣雅高一脚低一脚走到自家门口,抬起手想敲开自家的大门,回到屋子好好睡一觉,可是她几次抬手都没有勇气去敲门。又咬牙转身,昏昏沉沉来到父母亲的坟前,跪在坟前伤心的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好想咬舌自尽,好想去阴曹地府陪伴她的父母亲,可又想起姐姐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和她上班前姐姐给她的嘱咐,她觉得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太便宜程红涛了,要死也是要和程红涛一起死。欣雅想到此,冷静的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大踏步的向镇上走了。
欣雅带着仇恨回到供销社,已是清晨五点,悄悄溜进供销社的大门,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宿舍,通开火炉子,又加了几块煤,把火生旺,烤着她冻僵的身体,抚摸着被冻得生疼的脸,复仇的种子慢慢的在欣雅心里生根发芽。
欣雅在火炉子前一直坐到大天亮,烧水洗了个头,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换了一身时尚的衣服,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来到灶上吃完饭,哼着小曲来到门市部上班。
欣雅上班走后,夏荷一直很担心欣雅,也很想知道欣雅和程红涛商量提亲的事。就骑车子来到欣雅单位,把欣雅叫到没有人处,小声问欣雅:“你和程会计商量了没有,他父母亲什么时候到咱们家提亲?”
欣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有说,他知道我有身孕后,好像很生气的,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没有敢说提亲的事。”
夏荷长长叹口气,小声问:“他为什么生气?”
欣雅低头不语。
夏荷和欣雅站在供销社的门没有人处,谈了好久,最后夏荷又给欣雅说:“你这两天一定要抽时间和程会计好好谈谈,让她父母亲抓紧时间到咱们家提亲,这个事不能再拖了。”
欣雅泪眼汪汪的看着夏荷小声问:“姐,能不能把这个孩子做掉?”
夏荷吃惊的看着欣雅,觉得欣雅太自私,太没有人性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睁开眼睛欣赏这个美好的世界,就被无情的扼杀掉了。夏荷双手压住隐隐作疼的胸口,长长叹了口气问:“怎么做掉,现在做人流要结婚证,你有结婚证吗?”
欣雅痛苦的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夏荷又给欣雅交代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骑上车子回家了。
回到家后,夏荷就打扫家里卫生,把每个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还买了好多食材,准备招待程红涛的父母亲来提亲。
夏荷在家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到欣雅和程红涛家人的
影子。夏荷心里实在是太着急了,又骑上车子来到供销社,没有去找欣雅。而是推着车子直接来到供销社大院,找到会计办公室,停下车子,直接推开程红涛的门,看见程红涛坐在沙发,怀里搂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接吻。夏荷羞得忙扭头看着门外。
程红涛吓得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站起来,怒视着夏荷质问道:“你找谁?进门,为什么连门都不敲一下,真不懂规矩!”
夏荷毫不示弱的怒视着程红涛,咬牙切齿道:“我是欣雅的姐姐夏荷,我来找你!”
程红涛听着夏荷的话,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小声问:“你是谁?”
夏荷很生气的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欣雅的姐姐!”
程红涛给女孩子使了个眼色,小声对女孩说:“你先出去。完了我再给你解释。女孩提上包包急忙向门外跑去。”
夏荷一脚踢的关上门,双手插腰,怒视着程红涛说:“你这样玩弄女人,又不负责任就是耍流氓,我完全可以到法院起诉你!”
程红涛看着夏荷很愤怒的样子,胆怯的结巴着说:“她是我的前女友,她今天从省城回来找我,我是先哄着让她离开这里,然后再来处理我和欣雅的事,我会对欣雅负责到底的。”
夏荷蔑视的看着程红涛问:“你要怎么负责到底?你想要负责到底,你就立马让你父母到我们家提亲,否则,我就到法院告你玩弄女人罪!我把你所有玩过的女人招集在一起,上法厅作证,让你这一辈子身败名裂,今生今世都别想直起腰身做人,我要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程红涛吓得身子哆嗦个不停,点头哈腰的说:“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父母,让他们明天就去你家提亲。”
夏荷怒视着程红涛说:“彩礼的事情,你们先把彩礼摆在桌面上,事后我再把钱一分不少退还给你们,你懂吗?!”
程红涛早被夏荷的气势吓住了,红着脸,点头道:“我知道,彩礼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切都按你们村的规矩办。”
夏荷也没有想到程红涛也会这么熊,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要转身离去。夏荷在临出门时,又转身给程会计补充了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必须和你父母亲,来我家提亲,否则的话,我就到法院起诉你耍流氓罪!”
程红涛信誓旦旦的说:“姐,你放心,明天,我就和我父母亲,再找一个媒人就到你们家提亲。”
夏荷从程红涛办公室出来,又来到供销社门市部,把她找程红涛的事,简单的给欣雅说了一声,然后又安慰欣雅开心一点,对胎儿发育有好处。
欣雅一听姐姐帮她把事情摆平了,激动得一把搂住夏荷的脖子,在夏荷脸上亲了一口说:“姐姐,我的亲姐姐,我爱你!”
夏荷微笑着拍拍欣雅的肩膀说:“好了,快去上班吧,姐先回家给咱们准备去。”说完,转身骑上自行车,回到家里又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翻,争取要给程红涛父母亲留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