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之所以邀李霞喝茶,因为她心里有个秘密,实在憋不住了,要拿来与闺蜜分享。
“男人如果不要脸,还真不好对付。我到底是从呢,还是不从?”薛平问李霞。
“什么要脸不要脸,什么从不从,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啥都没告诉我,我咋知道你该不该从?”李霞撇着嘴,批驳说。
“唉,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可也是,我不告诉内情,你也不好帮我拿主意呀。先喝茶,这壶茶不错,听我慢慢道来。”薛平说。
薛平所说不要脸的男人,正是她老公的表兄刘成斌。自从刘成斌那次在集体舞会上摩挲她的后背,并且夜半时分送她回家,握别时用手上的力度传递某种信号,薛平觉得有一种看不见的危险正向她逼近。这段时间,在厂机关上班,时不时就得和他有接触,薛平的感觉,这个男人肯定对她有意思,换句话说,刘副厂长觊觎她的美色,正在千方百计逼近她,弄不好哪一天会生吞活剥了她!
“你说我该咋办呢?这个刘成斌,论公是我们厂的副厂长,论私,我老公把他叫表哥,况且,王军调到汽车运输队,我临时借调厂办室,都是他关照、帮助的结果,也就是说,他对我们家有恩,往后还能继续帮我们,如果想踩我们的话也容易得像踩死一只蚂蚁。从了他吧,一方面他是王军的表哥,这么近的亲戚,先不说他好不好意思下手,我先觉得不好意思呢。不从他吧,我好像已经落入陷阱了,他想吃了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反抗不反抗意义都不大。”薛平说。
“那你问我干什么?听你这意思,好像从了刘表哥,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况且从了之后好处大大的,甚至从不从都得从,你就从了吧。从了以后让他提拔你,当不了官,提拔个第二夫人啥的,也不错。”李霞满脸的不屑。
薛平还能听出反正话,说:“霞呀,你够意(思),不要‘讽刺挖坑’好不好?本来想和你商量,向你讨主意,只好实话实说,结果弄得好像我愿意投怀送抱。我说啦,是那个臭男人不要脸,我和你商量,说明是要脸的嘛。”
“你要脸就好办,只怕你不要脸。”李霞说,“只要你立场坚定,他以后再继续骚情,你马上给他脸子看,毫不客气。只要他还有一点点羞耻心,想必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不想让他占便宜,他就绝对占不到便宜,只要你不给他可乘之机,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刘表哥确实对我好。他见了我笑眯眯的,态度和蔼可亲,不光关心我的工作,还关心我们家有没有什么困难。人家好心关怀关照你总不能生硬拒绝吧?再说,我们两口子本来有求于他,态度太生硬,别说人家能不能接受,我首先做不出来。”薛平这样说,其实正是她内心所想。
“他要是真正关心帮助你,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那样的话你尊重他也应该。可是,他明明不怀好意,想占便宜,你还一味妥协退让,长此以往,不出事也会出事。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对男人有那么大的**力呢?不过,这个刘成斌真是的,再怎么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朝亲亲的表弟媳妇下嘴,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这种人,绝对不能迁就,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李霞嫉恶如仇是一贯的,“必要时,你把真相告诉你老公,让他帮你对付这个色狼。毕竟他们是表兄弟,你老公一出手,刘成斌肯定能收敛。”
“唉,再说吧,愁死我了。喝茶喝茶,咱俩先好好喝茶。”薛平说。
薛平和李霞尚且不知,这个时候,另有一个男人将她们视为猎物,正在想方设法向她俩靠近。
服务生送来好几碟高档的小食品,说:“这是我们老板送的。老板说了,今天你俩所有的消费统统免单。”
“有这等好事?茶楼有天花板,天上掉馅饼也砸不到我俩头上呀。你们老板是何许人也,请出来我们认识认识。”薛平感到新奇,还有点小激动,说。
“不是天上掉馅饼,是老板优待你们。谁让两位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呢?”服务生也颇为油滑。
“长得漂亮就免单呀?那我俩以后要经常来,带一大帮人来,老板可就赔惨了。”李霞说,“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接收馈赠。你把老板请出来,让他给我俩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吃白喝还不好吗?两位姐姐稍等,我向老板汇报去。”服务生幽幽地去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雨轩阁的女老板,笑容可掬地对薛平、李霞说:“感谢二位美女来我们这里消费。让给您二位送小吃、免单的是我们大老板。他刚才在这儿走了一圈,刚刚离去。对不起,您二位吃好喝好玩好,还需要什么,我再让服务生送来,一律免单。感觉好了,欢迎二位以后多多光顾哦。”
“啊呀,这种待遇百年不遇呀。我们一定好好品茶,好好吃东西。至于下次敢不敢来,还得好好掂量。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们老板该不是有什么企图吧?反正今天白吃白喝了,万一把我俩吓得再不敢来,也只能怨你们老大板。”李霞伶牙俐齿。
“那就替我俩谢谢大老板。方便的话,告诉一下你们大老板姓甚名谁,让我们记住他的好,行不行?”薛平显得更客气一些。
“老板不让说。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就行了,我相信缘分,你们肯定还会遇见他,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呢。”女老板也款款地退去了。
“哎呀,咱俩会不会走进了一场阴谋?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傻大方的老板,他一定有所图。看来雨轩阁茶楼是高危地带,咱们以后少来。”李霞说。
“管它呢,今天先吃了喝了再说。白吃谁不吃,吃了也白吃!”薛平反倒显得豁达。
“‘白吃’可以,但咱俩不能当‘白痴’,还是多个心眼儿好。”李霞固执己见。
“你心眼儿太多,哪儿来那么多的阴谋?我想那位不出面的大老板弄不好是咱俩的熟人,送一壶茶,几碟子茶点,算不得什么大事,故意搞点神秘感而已。我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
“再坐一会儿走人吧,白吃白喝反倒让人心里不踏实。”
事实证明,偶尔白吃白喝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雨轩阁因为隐身人的馈赠,薛平、李霞省钱了,事后也没有人找后账,甚至没有任何人主动认领慷慨馈赠的好人好事,这件事成为一个谜。
过了没多久,有一天李霞告诉薛平:“平呀,我怀孕了,这算不算得一件喜事呢?”
“当然是喜事啦!你傻呀,霞。”
“问题是怀孕生孩子我思想准备还不充分。要不是因为孩子是杜志刚的,我肯定打胎。”李霞说。
“啊,孩子不是你老公的,还能是别人的不成?你这种人,如果能为别的男人怀孕,那才叫雀拉鸡屎出奇事呢。赶紧庆祝庆祝吧。”薛平提议说。
“怎么庆祝?怀孕了又不能喝酒。”
“找个地方,你喝奶喝茶喝饮料都行,我喝点红酒,无论如何要庆祝一下下。”
于是,她俩又找了一家名叫“江南丝竹”的酒吧,在若有若无的轻音乐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庆祝一件对于女人来说既要遭罪又属于创造幸福的事情。
薛平说要破费一下,给李霞点了台湾风味的奶茶,自己要了本省一个著名品牌的冰红酒,还有价格不菲的几蝶小吃。
“你要生了女儿,就给我儿子当媳妇。”薛平喝了点酒,很兴奋。
“你指腹为婚呀?这也太早了点儿。万一我生的是儿子呢?”
“儿子就给我做干儿子。反正,霞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嘁,你倒不客气。怀孕生孩子是不是挺受罪的?你有经验,给我传授传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女人都要经历的。也就那么回事儿,痛并快乐着。”
“怎么个痛,怎么个快乐法?”
“不告诉你,自己体验去。你要是爱杜志刚爱得深,也许就不痛,只剩下快乐。”
“哦,原来这样啊!还好还好,我挺爱我老公的,能不能让他代替我生孩子呀?”
“我估计可以,你跟他商量商量。”
两个正聊得高兴,忽然又有服务小姐敲门进来,送了一瓶包装精美的红葡萄酒。说:“二位姐姐,我们老板送给你俩一瓶酒,是法国进口的黑皮诺红葡萄酒,请慢用。老板还说啦,您二位今天的消费全部免单。”
服务小姐说罢,款款退出去了。
薛平和李霞面面相觑,眼睛瞪得鸡蛋大。
“咱俩又遇见怪事了!今天我非要弄个水落石出。”薛平说。
“是得弄明白,要不然糊里糊涂吃了喝了,万一是阴谋怎么办?”李霞也说,“我去问问吧台,看看酒到底谁送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两位美女来到吧台,刚才送酒的服务小姐正好也在。她们问是谁给送的酒,究竟什么意思?
服务小姐指着吧台里面的店面经理说:“这是我们这儿管事的张经理,您二位问她吧。”
张经理仔细打量了薛平、李霞一番,内心感叹,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两位仙女儿啊。然后说:“两位美女姐姐请见谅。给您二位送酒,还有免单,是我们大老板吩咐的。他刚才就在大厅坐着,看见您二位进了包厢,特意吩咐我们这样做。我是他的手下,只能听从老板吩咐。好在送东西、免单是好意,请二位姐姐不要多想,笑纳就是了。”
“什么笑纳不笑纳,我们无功不受禄。劳驾张经理告诉我俩,你们大老板姓甚名谁,男的女的,人在哪儿?我们想当面问问他(她),对我俩如此慷慨大方究竟是何居心。”李霞说。
“对,别以为我们穷得喝不起酒,别以为有几个钱就能在别人面前居高临下,还假装神秘。他(她)究竟是谁呀,这么三番五次骚扰我俩!”薛平也附和说。
“三番五次?我要是记性还不错的话,两位神仙姐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消费,何来三番五次一说?”张经理有几分诧异。
“这事儿跟你说不清,也许有误会也说不定。你能不能把你们大老板请出来,我俩认识认识也好呀。”李霞继续平心静气。
“对不起。老板就是老板,我们作为下属,哪里敢过问老板的事?大老板这会儿去向不明,再说他叮咛过不让我们告诉您二位他是谁。”
“既然这样,你们老板送的酒我们不接受,免单也不必了。我们姐俩现在就结账走人,以后再也不敢来你们这里消费。我们买单吧。”李霞正色曰。
“就是就是,当老板的也不能耍弄人。什么人哪,还躲着不见我俩,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薛平说话不大客气,“买单买单,赶紧给我们结账。到你们这儿真扫兴,本来我俩今天有喜事。”
“两位美女姐姐不要着急,我现在就给大老板打电话,告诉他您二位的态度和意见,看看他怎么说。我们大老板是男的,曹建辉曹老板,不知二位听说过没有?”张经理说。
“不就是个老板嘛,还搞得神神秘秘,什么意思吗?你赶紧打电话,赶紧的。”薛平性急,不大讲究方式方法。
张经理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薛平、李霞说:“曹老板说了,多有得罪。劳驾二位姐姐先回到包厢里坐着,稍安勿躁。我们老板说他马上就到,会当面向您二位解释清楚。想必老板是好意,绝不会故意冒犯两位姐姐。您二位到包厢里稍等,曹老板说他五分钟之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