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楊遠愜意地將身子倚到牆上,眯縫著眼睛看我:“兄弟,我的運氣還不錯吧?”
“不錯,不錯,”我連忙附和,“聽說那時候不少錯判的,最後都不了了之了呢。”
“那是,很多人犯迷糊,不相信法律呢。”楊遠伸了個懶腰。
“遠哥,接著說,你回家以後又怎麽闖**江湖的?”
“不是闖**,那叫活著……”楊遠的眼神又開始恍惚起來,“一個字,難啊。”
“謙虛了不是?”我笑道,“你這麽猛的人還難‘活著’,我們就更難了。”
“這就是我跟你們不一樣的地方,我活得太謹慎了……”
“謹慎還不好嗎?玩大的更精密。”剛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
“嗬嗬,這不?又‘精密’進來了……睡吧,明天給你說點‘拿血管’的。”
一縷黃色的陽光斜打在灰暗的牆壁上,我發覺這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剛吃了早飯,管理員就打開了鐵門:“楊遠,提審。”
楊遠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把手伸向我:“扶我一把,我走不動了。”
“又跟我裝是不?”管理員橫我一眼,“不許扶他,讓他自己走。”
我站著沒動,我知道楊遠真的是裝的,跟我聊往事的時候,我清楚地記得他不時抻胳膊撩腿,麻利得很。楊遠見我沒動,好象有點上火,拿眼瞪著我,似乎是在責怪我,你小子不聽話?我白跟你聊弟兄感情了。管理員進來拽了他一把,催促他往外走,他一個趔趄撲到了鐵門上,鐵門發出一種類似打雷的聲音,管理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指指我:“你攙著他走吧。”
楊遠一手提著拴腳鐐的繩,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沙沙地笑了:“小子,還得聽政府的吧?”
管理員好象不喜歡跟他走在一起,搖著鑰匙突突地趕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