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拉鐵屑的是個半大老頭,董啟祥帶我過去跟他打了一聲招呼,那老頭很高興,嘿嘿,不錯,我終於有幫忙的了,這樣我也就不用那麽忙了.把車子給我,趾高氣揚地吩咐,先拉一趟去,讓我看看你幹活怎麽樣?董啟祥衝我奸笑一聲:“幹你的吧,在這裏大家都一樣。”我把車子拉到車間通道的頭上,邊從頭掃著鐵屑邊跟董啟祥閑聊。
“祥哥,你還剩幾年了?”
“按說應該還剩兩年多一點兒,有可能的話年底減一年,就剩下一年多一點兒了。”
“那很快呀,那點兒零頭興許就不算了,提前釋放。”
“有可能,”董啟祥的語氣顯得很輕鬆,“勞改打順當了,一年很快的。”
“弄好了咱倆一起走,哈哈哈。”
董啟祥突然轉了個話題:“蝴蝶,你憑那麽好的活兒不幹,是不是有別的想法?比如找小廣什麽的?”
我點了點頭:“有這麽一層意思,小廣還在五車間?”
董啟祥嘿嘿笑了兩聲:“又走啦,這小子到處出溜,又回教育科了,教機械製圖。”
真他媽不巧,我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學美術的嘛,機械製圖他也會?”
董啟祥說,人家小廣腦子好使,在裏麵學的,不光會機械製圖,連床子都會修呢,還是技術大拿。
“怎麽能跟他聯係上?”
“你怎麽老是惦記著那點破事兒?這不太像你的性格啊,怕他?”
“我怕他個毛,我是想通過他了解誰在背後陷害我。”
“那還用說?”董啟祥哼了一聲,“林武都告訴我了,背後一直掂對你的是你的把兄弟,叫什麽海的。”
“基本可以這麽肯定,但是我必須把事兒落實了,他究竟是怎麽‘捅咕’的。”
“我替你問過好幾次了,小廣什麽也不說,你找他也拉倒,人家就說是你幹的,你能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