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一幕溫馨的景象差點兒讓我落了淚。劉梅手裏撚著一隻棋子文文靜靜地坐在我弟弟的床邊,我弟弟盤腿坐在**,托著腮幫子在考慮下一步棋,我爹端著一杯水坐在一旁觀戰。電視機開著,聲音很小,屋裏飄著京劇花旦輕柔的唱腔。我爹聽見了我開門的聲音,沒有回頭:“飯給你留在鍋裏,是小梅做的……哎,二子,飛相啊!”
劉梅扭頭看了我一眼,放下棋子,走過來接過我的上衣,嗔怪地說:“老是這麽晚回來,飯都吃不上熱乎的。”
不行,我的鼻子發酸,心裏很不是滋味,劉梅對我這麽好,我竟然滿腦子都是那個風塵女子,趕緊進了廚房。
掀開鍋,我的眼睛就濕潤了,連忙擠了幾下眼睛,把飯菜端了出來:“劉梅的手藝真不錯,這個香啊。”
我弟弟不耐煩地衝我揮了揮手:“趕緊走趕緊走,沒看見這裏忙嘛,去你自己屋裏吃去。”
劉梅打了我弟弟的手一下,回頭對我淺笑一聲:“二子都不樂意了,你得經常來家陪陪他。”
“那是那是,”我服從了我弟弟的命令,端著盤子往我那屋走,“二子,改天請你吃肯德基去啊。”
“省省吧你就,”我爹說,“少吃那些洋垃圾,沒看見你弟弟胖成什麽樣子了?豬不換啊。”
“爸爸說的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劉梅改了稱呼,“錢要省著花,能在家裏吃的飯不要在外麵吃。”
“這小子覺得自己是個資本家了,就差給他雇上幾個傭人了,吃去吧吃”我爹衝我擺了擺手。
“你們說的都對……”我突然感覺我在這個家裏成了一個出氣筒,誰都可以拿我開涮,連忙進了屋。
我實在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吃了一口跟嚼木渣一樣,幹脆不吃了,找出一張報紙把菜倒上,包起來掖到了床底下,我怕讓劉梅發現我沒吃,以為是嫌她做得不好。嘴上叼著一口饅頭,躺到了**。眼前一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