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情人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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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的那天是趙德發搬家的日子。說搬家也不像搬家,其實就是喬遷新居。因為沒東西可搬。新居的家具全是新買的,包括床鋪和被搏都是嶄新的。沒有把他們的任何舊家具放進去,僅僅隻是入住。從季節上講,這是一個收獲的日子,它注定是吉祥的,它讓每一個祝賀它的人們都充滿了笑臉。這天,我和小胖子都去了。小胖子是以周雪梅男朋友的身份去的,我是以趙德發朋友的身份去的。我們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意義。我們把鞭炮_放得震天動地。濃重的煙霧懸浮在上空,久久不散。小胖子對著房門大叫一聲:“大吉大利!”這個聲音代表了我們的共同願望,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期盼,也注入了一些古老傳統的宗敎色彩。

小胖子伸長多肉的脖子四周一看,突然問我:“歐陽一虹呢?她怎麽沒來?”

我說我沒有通知她。她也許不知道。

小胖子說:“你怎麽不通知她?”

我說:“趙德發也沒讓我通知她。不好瞎說的。再說,喬遷這類事通知人家,不是叫人家來送禮嘛。”

小胖子說:“大家是朋友,誰也不稀罕誰送的禮。大家玩玩就開心了。”

趙德發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內容,說:“你他媽的多嘴。讓她來幹什麽?”

在這個價值七十萬元的新居室裏,我第一次看到了趙德發的兒子毛毛。毛毛六歲,這個虎頭虎腦的孩子手上隨時隨地抱著玩具。他的媽媽周雪冰左右張羅著,看樣子就是個能幹的女人。搬進新居的第一頓飯是周雪冰親自做的,請我們大家吃。當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時候,我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羨慕的熱流。這本該是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我也從內心裏祝願他們幸福。因為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不幸福。

在周雪冰離開客廳之後,我悄悄對趙德發說:“你還是要好好待她,把這個家經營好。千萬不要再鬧事了。”趙德發嗯了一聲。我又問:“她來之後沒吵吧?”趙德發說:“吵了,昨晚就吵了半夜。”“還是為燕燕的事?”趙德發說:“不是。莫名其妙地吵,為莫名其妙的事。”這時,周雪冰端著菜進來了,我們就不再說了。我端著酒杯在房間裏巡視一番,這才發現,他們的三個房間全是床鋪。毛毛一間,周雪冰一間,趙德發一間。這也就是意味著,他們從一進來就分居了。形成了對抗性局麵。我暗自思忖,一場冷戰從新居打響了。既然如此,我開始懷疑周雪冰住到上海來的意義了,以前是一個在南京,一個在上海,是分居。現在同住一屋,還是分居。隻是距離縮短了一點。如果僅僅是為了從南京過來監督男人的婚外行為,那就大可不必了。首先是,趙德發缺少的那一部分,做妻子的不能給他。趙德發在外麵去尋想知道已婚男人的某些遭遇和想法。她說:“你說出來我聽聽。”趙德發說:“你是女孩子,有些問題你不懂。也不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