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情人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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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一虹也常帶毛毛來我們家坐坐,談談毛毛的情況和趙德發對他的態度。我和劉真也感到無所適從。我們幫不了毛毛,也幫不了歐陽一虹。頂多,隻能旁敲側擊地對趙德發進行溝通和勸說。趙德發不是小孩子,我們也能說得太重。再說,趙德發的懷疑也有一定道理。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無中生有。推理起來也就太簡單,為什麽趙德發的兒子要起名毛毛呢?為什麽毛毛長得就像任毛毛呢?為什麽周雪冰要愛上任毛毛並且結婚呢?把這些疑問聯想起來,趙德發的推測也壽辯得住腳的。我們無法說服他。至少我們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毛毛不是任毛毛的,同樣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毛毛不是趙德發的。毛毛究竟是誰的種,沒人說得清。

歐陽一虹處在大小兩個男人的夾縫中生活,她陷入了自跟趙德發同居以來的第一輪痛苦。下要安撫小男人,上要勸說大男人。懂事的和不懂事的都要她來協調,否則大家都不開心。她對毛毛的關愛還必須保持一個適當的“度”,她怕自己對毛毛太好,反而會引起趙德發對她的反感。以為故意跟他作對。那就得不償失了。把握這個“度”成了她的精神負擔。她真的感覺自己卷人了一場漩渦。她太累,心靈上累,身體上也秦。毛毛畢竟是小孩,倒也好辦。核心問題是趙德發。他怎麽也不能控製自己對毛毛的情緒。直到後來,無論毛毛在做什麽,他都覺得那是任毛毛在做什麽。毛毛的一舉一動,趙德發都覺得那是任毛毛的翻版。毛毛簡直就成了任毛毛的化身。這太可怕了。

趙德發惡劣的態度使毛毛的性格變得鬱悶起來。他每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須特別小心翼翼,趙德發的態度告訴他:他的處境變了,變得提心吊膽了,無論是走路,吃飯,還是玩玩具,都有可能遭到痛罵和嗬斥。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兒。他由害怕父親,漸漸發展到對父親的恐怖p趙德發在他的心目中,由一個慈祥的父親,變成了一個凶神惡煞。那雙眼睛發出的全是寒光。趙德發一回家,毛毛就沒了笑,沒了樂,沒有了兒童該有的任何天性。父親把他的孩童天性扼殺了。毛毛暗暗希望自己趕快長大,趕快離開父親,當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大男人之後,他就可以不怕他了,他也就可以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