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

76.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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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做了一例脑囊肿手术,便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视,一条爆炸性新闻让我惊呆了。

“据新华社报道,刚果(金)政府九日宣布,该国向乌克兰租用的一架俄制伊尔一76型运输机八日晚在从首都金沙萨飞往东南部加丹加省首府卢本巴希途中,发生尾部舱门意外打开事故。机上约二百名乘客中大部分被抛出舱外,从高空坠落。

刚果(金)国防部官员称,起飞后四十五分钟左右,在姆布吉马伊上空,这架飞机的尾部舱门发生‘机械故障’,突然打开,导致乘客被抛出舱外。当时的飞行高度在海拔两千米至三千米之间,大大低于这类型号飞机海拔九千米的标准巡航高度。

据报道,这架飞机及其机组人员都属于乌克兰国防部,现在被刚果(金)政府租用。机上乘客主要是刚果(金)军方成员及其家属。刚果(金)官方没有透露具体死亡人数。但两名机场工作人员证实,死亡的乘客可能是一百二十九人。法新社援引刚果(金)军方人士的话说,乘客中只有四十人幸存,以此推断,死亡人数可能为一百六十人。

在非洲,人们经常乘坐经过改装的运输机旅行。这种飞机内部通常只有很少的座位,多数乘客只能坐在地上的行李堆中。

刚果(金)官员说,由于该国公路状况差,长途旅行必须依靠空运,而很多飞机都年久失修,状况令人担忧。”

我听赵雨秋说过,爱华经常乘这种运输机来往于金沙萨和卢本巴希之间,给从战区后送下来的受伤官兵看病,连忙抄起电话给罗元文打手机,这小子关机,再给办公室打,也没有人接。我心想他可能上手术台还没有下来。我没敢给赵雨秋打电话,可她却焦急地进来了。

“庆堂,听新闻了吗?”赵雨秋语无伦次地问。

“听了,雨秋,你别瞎想!”我安慰道。

“不是瞎想,你说爱华会不会在这架飞机上?”赵雨秋的表情非常恐慌。

我望着赵雨秋焦急的神色,心里反倒为爱华感到欣慰,毕竟有一位远在异国的姑娘牵挂着这位老黑。

我让赵雨秋坐下,劝她不要着急,并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双手捧着水杯,不住地在抖动。

“雨秋,你太紧张了,哪儿会那么巧爱华就在这架飞机上。”我安慰道。

“爱华是军方的人,又常隹金沙萨和卢本巴希之间飞,能不让人担心吗?”赵雨秋激动地说。

“雨秋,看来你还是爱爱华的。”

“爱他养旨怎样?我和他没有缘分。”

“有爱就足够了。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看你给爱华写封信吧!”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时,罗元文晃晃悠悠地进来了。

“庆堂,刚果(金)的这场空难太离奇了吧?”看来这小子也看新闻了。

“离奇得让人不可思议。”我摇着头说。

“雨秋,干吗愁眉苦脸的?”罗元文不解地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心上人担心呗!”我开玩笑地说。

“你们担心爱华会在这架飞机上?笑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雨秋,你能不能盼爱华点好,心里惦记人家,还不跟人家走,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罗元文不客气地说。

“罗元文,你少说风凉话,我干吗要跟他去那种鬼地方,有本事你也向庆堂学学,参加援非医疗队呀!站着说话不腰疼!”赵雨秋恼羞成怒地说。

“哎,赵雨秋,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像吃了呛药似的!”罗元文像是个丈二的和尚。

我心里暗笑了,心想,你罗元文碰上母夜叉了。

“元文,爱华经常坐这趟飞机,雨秋确实担心。”我连忙打圆场地说。

“想不担心还不容易,参加援非医疗队呀!”罗元文火上浇油地说。

“你以为我不敢!”赵雨秋一仰脖子说。

“雨秋,你要是真闹心就跟我一块儿去刚果(金)吧,正好我的援非医疗队缺一位好的护士长。”我认真地说。

“远在非洲,你们俩别擦出火花来。”罗元文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毛说。

“去你的,没正形。”赵雨秋嗔道。

我和罗元文哈哈大笑。

蒋叶真没想到院党委会安排我做援非医疗队队长。她打电话说:“庆堂,如果你不愿意去,我给你说说话。”

“不用了,院党委已经定了的事,不好更改,再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谢绝道。

“庆堂,没那么严重,”蒋叶真笑着说,“你这次锻炼很重要,你们医院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很快就到站了,你是最佳人选,我已经向省卫生厅组织部推荐了你。”

“叶真,谢谢你的好意,我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我笑着说。

“主管业务的副院长整天与业务打交道,也算不上什么官,这对你的事业有好处。”蒋叶真用心良苦地说。

“谢谢了叶真,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听你的口气,总像是在怪我,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蒋叶真有些挑理地说。

“不是,不是,是我没有当官的福。”我连忙解释。

“这样吧,庆堂,晚上,我请你吃饭,”蒋叶真恳切地说,“一来我有事向你请教,二来算我为你送行。好吗?”

我想,蒋叶真一直对我不错,人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毕竟是师兄妹,我不应该让她太伤心,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