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還記得回來呀!”春園茶樓的一個房間門口叉腰站著母獅子一般的三嫚兒,一根戳著喇嘛的指頭被她抖得像打鼓。喇嘛跳個高將房門上方的一隻燈籠摘下來,在三嫚兒的眼前一晃:“謔,看樣子沒招待人……媽,剛才我看見山口那個混帳玩意兒了。”
三嫚兒說聲“關你屁事”,扒拉開喇嘛,衝跟上來的傳燈一揚手絹:“嘖嘖,這不是小二嘛,你咋深更半夜的來了?不怕你爹用鞋底子抽你的臉?”翻個白眼,看見後麵站著的楊武,眼睛一亮,“喲,誰家的小子長得這麽男人?快進來快進來,讓老娘好好伺候伺候你。”
喇嘛猛地推了他媽一掌:“你沒完了還?那是我哥們兒!以後當著我的麵兒少這麽貓叫春似的‘慌慌’,我長大啦!”從手裏抽出幾張鈔票塞到三嫚兒的手裏,“這是我孝敬你的。媽我跟你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以後能不幹盡量別幹那活兒了,你兒子能養活你。”
三嫚兒蘸著口水點錢,眉開眼笑:“不幹了不幹了,我兒子成人了,我兒子成人了……”驀地停手,瞪眼看著喇嘛,“就這幾個小錢還想養活你媽?再拿,再拿!”
喇嘛丟了燈籠,拉著傳燈和楊武往旁邊的一個屋子走:“沒了!跟大茶壺說聲,整幾個好菜,我要請兩個兄弟喝酒。”
三嫚兒呸了一聲,一扭屁股:“婊子養的,喝死你……”一拉蹭過身邊的傳燈,“小二,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
傳燈沒有回頭:“我爹不給開門。”
三嫚兒說聲“這個老倔驢”,尖起嗓子衝喇嘛的背影喊:“以後在碼頭上掙到的錢全交回來啊,你娘要從良啦——”
楊武啞著嗓子嘿嘿:“有點兒意思哎,娘兒倆,一個要金盆洗手,一個要從良,好玩兒。”
喝著酒,傳燈問楊武:“剛才文哥說你跟那個什麽王寡婦……咋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