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又一次想“滑”,可是他的身邊緊緊地挨著三個如狼似虎的家夥,沒有孫悟空的本事,根本就“滑”不得,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看著喇嘛半死不活地臉,五爺笑道:“兄弟想家了?”
喇嘛說:“嗯,有點兒。”
五爺問:“兄弟是哪‘旮搭’人?”
喇嘛說:“北平,在琉璃廠那邊住。”
五爺說:“好地方,皇城根兒呢。出來混‘綹子’幾年了?”
喇嘛說:“年歲倒是不少了,就是沒混出個人樣兒來……五爺,聽口音您是東三省人?”
大祿子接口道:“對,五爺是吉林濛江人,地頭蛇呢。五爺打小就在大山裏‘放單’,二十幾歲的時候撕了一個肉票,沒曾想撕在一個茬子上,那夥計的兄弟當過張大帥的馬弁,這下子毀了,東北軍到處抓他。五爺一氣之下幹脆一把火燒了那家人的房子,奔了山東。起初在濟南府‘打窮食’,後來去了青島混江湖,青島那邊被他折騰得天翻地覆,官府又抓,沒法子,五爺回來投靠了鎮三江的魏司令,現在是魏司令身邊的紅人呢。魏司令說了,將來‘綹子’‘靠傍’(投靠)抗聯,整個正經司令幹幹,五爺最少混個軍長旅長啥的……”
“閉嘴,”五爺哼了一聲,“去他媽的抗聯吧,要錢沒錢,要娘們兒沒娘們兒,憋屈死個大活人。老子想要找個更硬戕的山頭‘靠傍’,將來也跟張大帥一樣,混個東北王玩玩……哎,我說這位兄弟,郭四爺跟小日本兒勾勾搭搭,落了不少好兒吧?”
喇嘛想,我連郭四爺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誰他媽的知道他落不落好兒的?胡亂敷衍道:“還行還行,湊合事兒吧,這年頭。”
五爺暗笑一聲,摸著喇嘛的肩膀說:“以後麻煩兄弟跟郭四爺打聲招呼,我也想去投靠小日本兒,請他幫忙掀個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