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劳模(全四册)

43、无路可逃(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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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行啊,你去北京了,我们的新娘子找谁来替?”郝慧思开玩笑地说道。

“谁敢替?”章小风眼睛一瞪,然后又哈哈大笑:“我们的婚礼能在北京奥运会这一天举行,其意义重大。我当然哪儿也不会去!你们也别想找人来替我!就算我答应,我骆子哥也不答应,骆子哥你说是不是?”

骆子有些赧然,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

“奶奶,你说得对,奥运会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再办他几场,但明天的这场婚礼却是千古难遇,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就让那些参加不上的人可劲后悔去吧!”郝慧思说完调皮地给郝立京挤了挤眼,郝立京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得,你就气我吧。”

“谁让你肩负重任,是我们家的大人物,大英雄呢。”郝慧思说完咯咯地笑倒在章小风怀里。

目前可以说小夫妻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亲密无间,嬉戏打闹一如往常,看在长辈眼里,也都感到欣慰。郝立京自然更加满足了,通过这一次的教训,让他更加了解了自己的妻子,也更加了解了婚姻是怎么回事。在与郝慧思和解之后,他又和父亲有过一次长谈。他跟父亲说他依然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因为此次事件自始至终都是由郝慧思引发的,也是她结束的,而他到最后依然是稀里糊涂。郝祖国就告诉他,别企图去真正的了解女人,那是所有男人永远都完成不了的任务。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好好地去爱自己的女人,做她自由翱翔的天空,包容她,呵护她,支持她,并赞美她。

“你要明白一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首先,她都是一个女人。”郝祖国给儿子忠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爸。”郝立京也很受教,马上心领神会。

经过一场小风波,郝立京和郝慧思的感情似乎又更深了一层。小小的离别倒让郝立京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在临出门时,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依恋,他痴痴地看着妻子正在低头为他整理行李的脸,有一种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去的冲动。他一点都不想和她分开,他只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似乎,他将再也看不到她,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暖和气息。他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开始害怕起来。

被那种不安所驱使,郝立京来到了妻子身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慧思……”

“怎么了?”郝慧思略微有些吃惊,回头问道。她柔软的身体被包容在郝立京宽阔的怀抱中,再没有一丝抗拒。她安静又柔顺地任由着他的热烈拥抱。很快,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什么都没说,只用手心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无声地询问着他为何会如此不安。

“慧思……跟我一起去……”

“你啊……”郝慧思看着这个已经迈进三十岁门槛的副省长,却仍然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有些欣慰地笑了:“我跟你去,那谁来主持婚礼啊?”

“谁都可以吧……”郝立京闷声说道。

“那可不行,奶奶会生气的,无论如何我们两个中间都得留下一个。好啦,我答应你,下次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快别磨蹭了,该出门啦。你再不走,就要误机了。”

“呜……你竟然赶我……”郝立京赖在郝慧思身上假哭。

“唉……”郝慧思合上行李箱,转过身来,伸臂搂住了郝立京的脖子:“来,HONEY,乖乖的,姐姐给你一个奖励。”

郝慧思在郝立京的额头亲了一下。

“我不要姐姐的……”郝立京嘟着嘴:“我要老婆的……”

“好,就给你老婆的……”郝慧思妩媚地笑着,将柔软的唇贴在了郝立京的唇上……

93、爱可不可以重来

“那么,我再来为大家请出今天的第三对新人!”

人们再次惊讶,只不过他们不再议论,全都带着好奇和期待的神色看向入口处。

一辆中国龙轿车开过来,最先跳下车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带着红色小领结的男孩,他几乎是蹦着下来的,然后他就一手拉一人,将新郎和新娘从车中带领了出来。

金发碧眼的男孩,加上那身合体的西式礼服,让他看上去就像婚车前的洋娃娃。小男孩的出现,迎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尽管今天的男女花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但是当这个男孩一出现后,他们全都黯然失色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惊讶着这个孩子的容颜,也几乎在每个人心中都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天使!这不就是画中的天使吗?

郝立升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爸爸真是帅极了,妈妈更是无以伦比的美丽。他充满着自豪,昂着头,挺着胸,迈着正步将爸爸妈妈带到了主席台上。

“奶奶!爷爷!”郝立升看到章小风后就立刻飞奔上去:“奶奶你好漂亮哦!”

“你真会说话,我的乖孙子。”

“大伯、大妈,恭喜你们白头到老!大妈你今天也好漂亮嗷!”郝立升好像嘴上抹了蜜一样,笑眯眯地对郝建华夫妇送上了祝福,也为他们送上了恭维。

“谢谢你,立升。”郝建华和魏轶力都拿出了红包给郝立升。郝立升回头看看爸爸和妈妈,得到了允许,便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红包,然后他很有礼貌地给大伯大妈鞠了一躬:“谢谢大伯大妈!”

“给,立升,爷爷奶奶也有红包给你哦!”

郝立升开心极了,他把四个红包捏在手中,小脸因为兴奋而红彤彤的。章小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的立升今天真漂亮!”

“谢谢奶奶,我妈妈才是最漂亮的!”

“哈哈哈,你说得对,你妈妈最漂亮!”章小风大笑。

吴飒飒穿的是白色婚纱,她清秀的面容被洁白的婚纱衬着,由于羞涩而增添的绯红,看上去妩媚动人。郝立升说得没错,他的妈妈是今天最美丽的新娘。

“这一对新人大家都认识他们对吗?”郝慧思问着全场的宾客。

“认识!”大家都热烈地回应。

“在介绍他们之前我想要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在今天也会站在这里。我们都知道,这对新人他们原本就是恩爱的夫妻,为什么他们还要再次走上红地毯呢?当然是为了要向我们宣告他们坚贞不屈的爱情!他们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了,所谓上天注定,说的就是他们。曾经,在长时间的等待后,他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然后相爱,结合。但却因为一个天大的误会而分开了一段时间。然而真爱是阻挡不了的,所以,他们再次找到了彼此,确认了彼此就是此生的惟一伴侣。这是一段忧伤而美丽的爱情,也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得来不易,当幸福来临之时一定要紧紧抓住它,让我们珍惜我们身边的人,爱我们所爱的人吧!也让我们同样为这对新人送上满满的祝福!”

掌声再次热烈地响起。

“那么,接下来就来介绍我们的新郎新娘。我们的新郎可了不得,他是我们辽海著名的工人工程师、全国劳动模范郝设华先生。他用自己的上千项技术革新、几十项具有世界级水平的技术专利挽救了辽海制造厂。又因为在工业创新的领域里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于两年前参加了全国科学技术大会,他的科技成果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最后补充一下,他也是章小风的儿子,我的二叔。”

掌声……

“我们的新娘也毫不逊色。她同样是我们北方省国营企业的优秀工程师,当然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个理工学的工程师竟然还拥有如此惊为天人的美丽,是不是令人羡慕呀?”

人们大笑。郝慧思回头对着郝设华说道:“二叔,你真是有福气呀,这里所有的男人一定都在嫉妒你!”

“没关系,她只会爱我一个人。”郝设华自信的说道。

众人再次大笑。在欢笑声中,路鸣作为证婚人上台为三对新人宣读了婚书,新人们向来宾道谢。仪式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一辆中国龙小轿车急速驶到了宾馆门口,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崔银姬行色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她在红地毯上一路小跑,来到了观礼台,看到三对新人后,长舒了一口气:“啊,总算赶上了。”

“亭花?”对于突然出现的崔银姬,章小风意外的不得了。

“妈,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今天举行婚礼,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都怪飞机晚点了!仪式还没有结束吧?我还算是赶上了吧?”

章小风怪嗔地瞪了她一眼:“来得及,还没完呢。可你这样子突然出现,吓人一跳,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来?知道你也会来的话,就让慧思安排人去接你呀。”

“妈,我不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崔银姬笑道:“妈,你和骆子叔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无论如何都要当面跟你道声喜。这下,你的心愿可算是了了,恭喜你,妈,还有骆子叔!”

“姐,你该叫骆子叔爸了。”郝设华提醒她。

“哦,对,恭喜你们,爸,妈!”崔银姬分别给了章小凤、骆子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谢谢,谢谢!”

“也恭喜你们,设子,飒飒!”崔银姬拥抱过郝设华、吴飒飒后,来到了郝建华和魏轶力面前:“恭喜你们,大哥,大嫂!”

“谢谢你,亭花……”

“大嫂,是不是以为我是来抢婚的?”崔银姬开玩笑地问。

“亭花……”

“哈哈,怎么会呢!我是专程来祝贺你们的!我真心祝愿你们白首到老,牵手一生。”

崔银姬上前和魏轶力拥抱了一下:“你们一定要幸福哦!你们要是再不珍惜彼此,珍惜这个婚姻,珍惜你们的缘分,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姑姑,你放心吧!”郝慧思替父母做了保证:“我保证他们会珍惜这个缘分,珍惜这个家的。”

94、中国龙车队成功拉开奥运序幕

婚礼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在欢快的音乐声中,香槟被乒乒乓乓地打开,酒杯斟满了,蛋糕也在三对新人的合力下切开,分给了来宾。大家向新人举杯祝贺,然后新人们回敬来宾。

中午12点30分,背景音乐突然换了,由《喜洋洋》变成了《运动员进行曲》。饭店主体楼上的电视墙的画面也突然锁定在了某一场景。然后,人们就听到中央电视台的解说人员响亮的声音:“各位观众、各位听众,这里是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的奥运特别节目!大家请看,由全国抗震救灾劳动模范、北方省人民政府副省长郝立京同志亲自带队的北京奥运‘中国龙人文风采’车队方队开过来了!这个车队展示的是中华民族5000年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中国龙人文风采’车队由北方省人民政府、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组建,他们曾经派员抗震救灾、抗冰救灾,体现的正是一种人文关怀、人文奥运、奥林匹克的精神。‘中国龙人文风采’车队倡导人们陶冶情操,实现人的身心和谐发展,展示精彩纷呈的多元文化,展现中华儿女和谐之美的优良传统。”

随着解说词的展开,画面上出现的是浩浩****的车队,第一个方队的字牌上写着“中国龙人文风采”七个字,全部由小轿车组成的大型方队整齐地缓缓前行,从背景的建筑物的特色可以看出,车队在长安街上行进。

在座的宾客中大多是中国龙汽车集团的员工,他们看到这样的画面,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电视墙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一排排开过来的中国龙车队。

“这是北方省人民政府、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组建的第二个汽车方队。‘中国龙时代风貌’车队,表达的是我们中国人自强不息、奋发有为的精神风貌和我们中华儿女积极进取、昂扬向上的朝气和活力,还表达了世界人民共同追求和平、友谊、进步的强烈愿望!”

“中国龙时代风貌”车队是由“中国龙”牌豪华型轿车组成,气势比之前的“中国龙人文风采”要更加宏伟,也气派。人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现场变得更加热闹。

解说员继续介绍着后面的车队:“‘中国龙大众参与’车队要展现的是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13亿中国人民和广大港澳台同胞以及海外侨胞积极参与奥林匹克运动的风采。这次北京奥运会既是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举办的一届奥运会,也会成为群众参与程度最广泛的一届奥运会。”

“中国龙大众参与”车队则全部是中国龙集团出产的各类专用车,白色的救护车、银色的警车和蓝色的学生专用车,三种色彩拼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条硕大的彩带,在北京长安大街上飘过。

直到最后一辆中国龙车开过长安街,画面才切转到其他地方,婚礼现场的人们由于情绪激动而不断地开启香槟,举杯庆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骆子重新登上观礼台,将他已经重新整编过的快板《看看我们这六十年》表演给大家。在天大身后,中间是坐在轮椅的章小凤,左边是郝建华夫妇,右边的郝设华夫妇……

“……

连衣裙,羊绒衫,旗袍上镶的是金丝边。

短袖衬衣把领翻,还有世界名牌皮尔卡丹。

冬穿绒,夏穿裙,早穿绿,晚穿红,

各种式样换的勤,辽海城里头出了名。

哎我把衣服换的勤,不是为了我个人,主要意思有一层。

我要为这个时代长精神,

我要穿出社会主义优越性,

把改革开放来歌颂。

来歌颂,来赞扬,一年更比一年强。

我们努力了60年,今天旧貌换新颜。

我们拼搏了60年,明天还要再向前。

再向前,不怕难,永远记住这60年。

60年的水,60年的山,60年的日月换新天。

60年的冬,60年的夏,60年的春秋美如画。

60年的天,60年的地,60年的奋斗创奇迹。

60年的苦,60年的甜,60年的精神代代传。

60年的精神代代传……”

雷鸣般的掌声……

95、恶耗

与此同时,一辆中国龙轿车从北京东三环大道上驶出,向京津高速方向驰去。就在一个转弯口,突然从对面车道里冲过来一辆康明斯。那辆康明斯就像是一个喝醉的大汉,摇摇晃晃地斜插过马路,直奔中国龙轿车而来。

中国龙轿车想要躲开那辆直冲过来的康明斯,急速向右边打方向盘,但是,那辆康明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中国龙轿车只躲过了车头,车身还是被康明斯重重地撞上了。就见中国龙轿车尖厉的呻吟着,从马路上飞了出去,在路基外翻了几个跟头,最后重重的落在了路基下的一个水泥斜坡上……

康明斯也摔下了路基……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拉着警笛来到了车祸现场,医护人员从那辆残破不堪的中国龙轿车里抬出了两个人,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已经奄奄一息。

救护车在开道警车的后面,拉着那个尚有呼吸的幸存着,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辽海市中国龙饭店的婚礼现场,骆子表演完节目,在掌声中刚从台上下来,章小风拿出手帕为他擦额头的汗时,郝祖国的电话响了。

章小凤见接电话的郝祖国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额头也一滴一滴地渗出汗来。

“祖国,怎么了?”章小风发觉儿子的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妈,这里太吵了,我进去里面听电话。”郝祖国慌忙地站起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婚礼现场,进到了一个房间。

章小风和骆子对视了一下,骆子明白章小风眼中的担忧,推着她跟了过去。他们刚进房间的门口,就听到了郝祖国接电话的声音:“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立京他才三十岁……他不能死……不……请你们一定要救活他……求求你们……”

“祖国,立京发生什么事了?”章小风推着轮椅,仓皇地来到郝祖国身后,急切地询问。

郝祖国吃了一惊,连忙捂住电话,但却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水:“妈,你怎么……立京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你别瞒我!跟我说老实话!”章小风严厉地吼道。

“妈……对不起……立京他,他在北京遇到了车祸……刚才他们打电话来,说……说立京已经……”

“已经怎么了?”

“抢救无效,已经,已经……”郝祖国说不出那个字来,他一拧身,将头抵在墙上,双拳砸着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伤心的泪水奔涌而出……

“我的孙子……啊……”章小风愣愣地看了郝祖国一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倒抽了一口气,两眼向上一翻,整个人就倒下了……

“小风!”骆子大叫,连忙去抱住章小风:“祖国,快来,你妈昏过去了!”

随着救护车的警笛远去,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突然之间鸦雀无声了。新人全都跟着去医院了,宾客也逐渐散去了。这样的一个结局,是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的。本来放晴的天这时候也风云突变,黑沉沉的云突然就从西边卷了过来,一会儿工夫就盖住了大半个天空,骄阳似乎是无法忍受它所看到的悲伤,飞快地躲进云层后哭泣去了。

紧接着,风大了起来,吹得会场外那些气球不断来回晃**,还互相碰撞。红地毯上的彩纸碎片被风卷起,扬在空中,忽起忽落。饭店的服务人员担心会下暴雨,都赶紧把东西往里收……很快,婚礼现场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几只氢气球,还在半空晃**……

郝慧思在听到这个噩耗时,也是当即就昏了过去。罗绮抱着孙子一脸苍白,浑身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医院对章小风实施了紧急抢救,骆子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冲进了急救室,扑到章小风身边:“小风,你不能丢下我啊!小风,你答应了我的,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最后还是郝建华和郝设华兄弟两个共同把骆子带出了急救室,将他按在了椅子上:“爸,你别急,妈不会有事的。”

“小风啊……”骆子捧着脸,哀哀哭泣。

半个小时后,章小风被推了出来。

“暂时是抢救过来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说。

也跟着来到医院的路鸣问:“老人家还有危险吗?”

“是的,先让老人住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路鸣坚定的对走过来的医院院长说:“一定要全力以赴救治章小凤同志。”院长点点头:“请路书记放心,章小凤同志已经脱离危险了。治疗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路鸣又对郝祖国夫妇说,你们准备一下,马上飞北京去看郝副省长。随后,省委省政府会马上派员去处理郝副省长的后事的。郝祖国沉重的点点头,带着妻子和郝慧思马上去了机场……

留下来的郝建华和郝设华夫妇以及崔银姬都守候在医院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难以接受。崔银姬在医院走廊的劲头不住地吸烟,魏轶力和她站在一起,抱着胳膊看着墙角愣神。郝建华和郝设华坐在长椅上,都沉默着,谁都不想说话。

晚上,吴飒飒把郝立升送回父母家后,就又赶了回来,还顺便给大家带了吃的。但是她拿来的饭盒谁都没动,此时此刻,没有人有心思吃饭。

住院部那边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奥运会开幕式,为了让那里的病患都能够感受身为中国人在那一刻的自豪,电视的音量比平时要放大了许多,主持人**澎湃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这边,但是,却没能传到郝家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夜晚,原本应该是最该感到自豪和喜悦的人们,却都因为一场意外的灾祸而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无法与其他人那样,去感受那份快乐。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医生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告诉郝建华他们可以进去探视了。他们进去时看到骆子跪在病床边,拉着章小风的手,不住地流泪。章小风已经醒了,但很虚弱,从插在她鼻孔里的吸氧管里发出了很重的呼吸声。

“妈……”崔银姬扑到病床的另一边,将头埋进了章小风的胳膊里。

郝建华看到这个情景,神情有那么一点恍惚,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年前的一幕。也是这样的场景,母亲趟在病**,无声无息,骆子守在她旁边哀哀而泣,妹妹亭花则像株被风吹折了的草,脆弱地靠在母亲身上。

魏轶力轻轻地抽泣着,靠在丈夫身边。郝建华伸出胳膊,搂住了她。在一旁,郝设华夫妇也依靠在一起,悲伤地望着母亲。他们谁都没有过去,把章小风身边的位置留给了骆子。

“小风……小风……你看看我呀!”

章小风一点点地睁开眼,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转过脸来,看着骆子:“骆子哥……”

“小风……老婆……你总算醒了……你总算看着我了……”

“骆子哥……不……骆子哥……我还活着吗?”

“老婆,你难道想丢下我一个人走吗?我绝对不答应……要走我们也得一起走……我们、我们今天才结婚啊……”

“骆子哥,对不起……可是我的孙子……我的立京……我的好孙子没了……”

“老婆,你还有我呀!你想跟着立京走,我理解,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要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下来吗?你好狠心啊……你这样,立京一定不会答应,立京不会让你跟他去……”

“对……呀……立京不让我去……他让我回来……”

“你看是不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立京才会高兴……”

“你说得对……我要好好活下去……立京说……要我长命百岁……”

“老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们要把这辈子没有在一起的遗憾补偿回来,还有,我有一个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啊!”

“你的秘密……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知道……黑一海大哥……告诉过我……你其实是……日本人……”

“那你怎么还……还愿意……嫁给我……”

“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我的骆子哥……”两滴泪水从章小风的两边眼角滑落下来:“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我都不管……我就是要嫁你……”

“小凤,我的父亲是日本人,可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我也是中国人,我永远都是中国人……”骆子抓着章小风的手,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出了他藏了一辈子、也折磨了他一辈子的秘密,然后就嚎啕大哭。这样尽情地放开情绪大哭,对骆子来说,可以说是毕生第一次。

96、甜蜜的回忆

郝立京的遗体被运回辽海安葬。北京方面派出了专机负责这次运送。在飞机上,郝慧思一直陪在丈夫身边。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贪婪地看着他,就像是要把他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刻在记忆里。她看着看着,嘴角勾起了心中甜蜜的记忆。

她想起了他们还只有十来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都才刚上中学。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正值学校放暑假。郝立京跟着她到李家村去玩耍,原本男孩子一到农村去就野了,可立京没有。他不去跟村里的同龄男生们玩,他还是只跟着郝慧思。郝慧思作息很规律,夏天中午必睡午觉。可郝立京精力旺盛,没有这个习惯。所以,每次她在睡午觉时,他都会守在她身边,哪怕无聊到追着苍蝇跑,他也不会自己出去玩。慧思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他凑在跟前的脸,而且,好多次都是红红的,非常可疑。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敏感,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小男孩喜欢上了。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了郝立京脸红的原因。

那年,他们去了少年大学。还是夏天,他们参加了海边夏令营,虽然去的都是少年天才,但也玩得很开心。郝慧思依然保持着睡午觉的习惯,可是集体活动没有这个内容,于是她利用她的聪明才智为自己寻找睡午觉的机会。有几次,她都是假借有事情而偷偷的跑出去,然后在无人的沙滩上美美地睡一觉。当然,她不会让任何人跟着她,以防破坏她的计划,被她防备的人也包括郝立京。可是,郝立京的脑袋就像是一根天线,无论郝慧思去哪里,他总能找到她。他在沙滩上找到她后,往往都不会叫醒她,而是安静地守在一旁,顺便为她把风。有一次,她其实已经醒了,但发觉到郝立京在旁边,就继续装睡。突然,郝立京俯下身来,将火烫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只是轻轻的一下,也很匆忙,但是,她却被他吓坏了。

而后,她就明白了郝立京的心思。

少年羞涩的偷吻,带着一点海水的咸涩,却非常柔软、甜美。从那以后,那个吻常常搅扰着郝慧思的梦,随着梦的长大,她发觉自己也喜欢上了郝立京。

以后,这个长大了的梦,被他们各自珍藏着,直到他们成长为谦谦君子和窈窕淑女。

郝慧思俯下身,在郝立京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泪水顺着她的鼻翼落下,掉在了郝立京的眼窝里。

曾经炙热的双唇,现在却已经冰冷。

郝慧思哭泣,是为她没有好好珍惜这一个人。他爱她,而她却更爱她自己。

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在日本留学期间,有个日本富家子弟非常迷恋郝慧思,整天跑来缠她,她都是淡淡地应付着,因为她那时候还在找爷爷,所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但是郝立京却反应非常强烈,每次见到那个男生,都会冷眉冷眼,过后也会跟郝慧思赌气。郝慧思因为他的反应很可爱,到最后都已经是恶作剧了,故意装做与那个男生很亲密的样子,故意惹郝立京生气。这之后,立京渐渐的却消沉了下去,开始不再跑来妨碍他们见面,而是见到郝慧思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就静静地走开。慧思问他为什么不搞破坏了,他却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是日本人也没关系,我都会支持你。”

不管那时候她有没有真的爱上郝立京,她的眼里也从来没有放进去过别的男生。她告诉郝立京她并不喜欢那个男生,只是因为爷爷的事才和他做朋友的。郝立京就讥讽她:“因为他是日本人!所以……”郝慧思拉住了郝立京:“傻瓜,跟是不是日本人没有关系。我也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难道你也会讨厌我吗?”

“我怎么会讨厌你!”郝立京大声地说道:“就算你完全是日本人,我也不会讨厌你!”

“你真的很傻……”郝慧思轻轻地抚摸着郝立京冰冷的脸庞,他英俊的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忧郁,这是别人看不到的,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充满阳光的热血男儿,很难想象他被什么困扰而忧愁的样子。但是,他不论是阳光的还是阴郁的模样,都会毫不保留地呈现给她,而她,却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脆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看多了身边的女性的生存状态,郝慧思开始有了女性主义思想,她的性别争斗意识也逐渐的强烈起来。在德国期间尤其突出。德国的男人大都很沙文主义,郝慧思不太愿意和他们交往,却也不愿意落在他们之后。也是因为如此,她在学习必要的课业之后,翻阅了大量的西方哲学著作,由此她掌握了拉丁语系的好几门语言。她和郝立京不同,她所抗争的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男性及服从于男权的女性,而郝立京却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强烈地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绝对不容许别人对他的国家和民族有丝毫诋毁。所以,他才会在那次留学生辩论会上慷慨激昂,以他的气势将那些列强国家的留学生击倒。郝慧思理解他的这份感情,但是,郝立京似乎并不理解她的真实内心。在这一点上,她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是我太傻了……”郝慧思对着静静地犹如一尊雕像的郝立京喃喃地说着:“我怎么能强求你理解我呢,那本来就是我个人的极端主义……”

是的,要求一个土生土长的哪怕他的智商超出一般人的中国男子理解女性主义,实在是太难了。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去努力让他理解。他鼓起极大的勇气向她表白感情,她却告诉他她想独身。他问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感情,她就告诉他,除非他能够接受与她以柏拉图的方式恋爱:“不结婚,不要孩子,不约束彼此,不干涉对方。”郝慧思提出了四个不。“我做不到。”郝立京说:“我想要和你一起生活,并和你一起养育儿女。”

横亘在郝慧思心上的那块坚冰被郝立京一点一点地挖掘开,她的坚持也一点一点地被他软化,直到屈服。因为,她可以战胜一切,却战胜不了爱。

“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立京……为什么你却要离我而去……你说你爱我,会永远陪着我,难道都是在骗我吗……”

郝祖国和罗绮就坐在郝立京的脚边,他们看着儿子,也看着在儿子身边哭泣的郝慧思。他们没有哭。黑发人送白发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不是他们不伤心,而是他们已经难过得哭不出来了。

小郝震躺在摇篮里甜甜的睡着,不时发出可爱的咕哝声。罗绮不忍听到儿媳的恸哭,她扭开脸去,看摇篮里的婴儿。小小的生命正在通过充足的睡眠迅速成长,在他的脸上已经能够看到他爸爸的影子。虽然他更多的像了他的妈妈,但是,眉目间依然还是有着郝立京小时候的神态。大概是处于同样的心态,郝祖国的视线也落在了摇篮上。失去了儿子,至少还有孙子给他们安慰。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子孙后代,生生不息,生命如此强大,死亡并不会带来毁灭,因为,有死亡才会有新生。

郝祖国悄悄地握住了罗绮的手,罗绮稍微有点惊讶,但她也回握住了丈夫的手。两只经过半世沧桑的手终于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们投向摇篮中小生命的视线也逐渐坚强起来。

97、神奇的呀呀之语

郝立京的追悼会是在省政府的礼堂举行的。北方省委省政府、辽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及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的领导都参加了追悼会,郝立京被追认为烈士,省委书记路鸣亲自致悼辞。

当天下午,郝立京的骨灰被安葬在了烈士陵园。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净而透彻。远处的群山苍翠欲滴,烈士陵园里的松柏高耸入云。郝立京的墓碑前,心中只剩下郝家的人了,由于章小风还在医院被监护着,所以骆子也没有来参加葬礼。原本章小风坚持要来,但被郝祖国等人拦住了,他们不让她去的原因有二,一是她的身体不容许,二是她的辈分也不应该去。郝立京虽然被政府追认为烈士,但在民间以他的死亡年龄应该算是少亡,按风俗,少亡者是不能入祖坟的。现在破除了封建迷信,已经不讲那一套,但让父母送葬已经是不孝,怎么还能让祖父母去送孙儿呢?

墓碑上的遗像是郝立京不久前才照的,他平时照相都喜欢笑,惟独这张照片因为要做证件照用,所以他难得严肃起来。浓黑的剑眉在宽阔的额头下像是书法家一挥而就的两笔撇捺,笔锋犀利而刚毅。挺直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抿出一条柔和的曲线,俊朗的脸庞稍显有些紧绷,他笑起来可是最有魅力,也最能感染人的。看过这张照片的人几乎都会这样想。所以,他们都深深地怀念着他那有如夏日晴空般明朗的笑容。

路鸣在离开陵园的时候,仰头看着蓝天,他突然很想跟身边的王立说:“你看,今天的天空好像是立京对着我们微笑的脸。”

但他终究没有把这句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的话说出来。毕竟,他并不是那么诗情画意的人。

其实,不止是今天的天空,就连今天的风,今天的阳光,都像郝立京,都有他的风格。仿佛郝立京这个人就存在于这天地之间,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化成了这天地间的一部分。

路鸣在下山时,最后看了一眼烈士陵园的方向,他微眯起眼睛,出了一会儿神,这才上了车。

“路书记,我们是去……”司机问。

“去基准市,立京同志上次向我汇报,那边的工程进展速度很快,我要亲自去看一下。”在路上,王立问路鸣:“路书记,立京同志走了,那郝副省长留下的工作……”“嗯,会有人接替的。”路鸣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立京同志虽然离开了,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但是他还会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辽海也会继续往前走,而且是大踏步地往前走!”

我们再把镜头摇到郝立京的墓碑前,抱在郝慧思怀中的郝震看不懂人们的神情,也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圆圆的像是玻璃球般的眼睛骨碌碌地不停转动着,头也一左一右地摇晃着,口中不断发出“呀,呀”之声。当郝慧思将他抱着正对墓碑时,他向前伸出了稚嫩的双手,像是想要人抱抱,然后“巴,巴”地喃喃出声。郝慧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不到三个月的婴儿,他竟然会叫“爸爸”了!

“爸,妈,你们刚才听到了吗?郝震他在叫爸爸!”“我听到了!”郝立升举起手响亮地说道:“我听到小震震叫爸爸了!”“真的吗?”其他人便都围了上来,“小震会叫爸爸了吗?”

“是个偶然吧。”郝祖国说道。魏轶力接上说:“应该说是有灵感吧。”“什么灵感啊?”郝建华瞪着她,有些不满地说道。魏轶力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小孩子是能够感知到某些东西的,他一定是听到了他爸爸的声音。”

“有可能。”郝设华喃喃的说。“你怎么也相信那些东西?你不是党员吗?”郝建华瞪了一眼弟弟。“嗯,其实我也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吴飒飒轻声说道。“啧……”郝建华很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唇角。

“小震,再叫一声给奶奶听听。”罗绮伸出手去逗郝震的小下巴,这时候,大家就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小婴儿发出“巴,巴……”的声音。

“他真的叫了!”

郝建华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婴儿,喃喃地说道:“要不他是个天才……”郝立升打断了郝建华的话:“再叫啊,再叫一声!小震震……”

所有人的心思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神奇的小生命身上,每个人都施展着各自的手段,想让小婴儿再叫一声“爸爸”。郝祖国甚至还勉为其难地想要让三个月大的孙子叫他一声“爷爷”!

郝家人的悲伤情绪已经被小婴儿的呀呀之声一扫而光,至少,悲痛已经不再压着他们的所有感情。郝慧思回头看了一会儿墓碑,轻轻地对郝立京说:“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儿子养育成一个不输于你的人。”

风轻轻吹过,墓碑前的鲜花在风中轻颤,似乎在回应着郝慧思的话。

当郝家人离开陵园时,一个清瘦的身影悄悄地来到了墓碑前。她一到墓碑前,就哭倒在地。她一直哀哀恸哭,直到天色昏黄。她抱着墓碑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天地都因为她的哭泣而黯淡了一般。夜,带着凄迷的风声,将她苍白的身影掩埋在了黑暗中。

98、追爱到天堂

郝慧思接到刘雪华的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刘雪华在电话里轻轻地抽泣着,郝慧思默默地听着她哭,没有出声。

“慧思姐,对不起……”

“傻丫头,干嘛跟我说对不起。”郝慧思说道:“立京已经走了,你就尽情地哭一回吧,哭够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现在就剩我们自己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不是么。”“慧思姐,我做不到。”刘雪华说道:“所以我要跟你说声抱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慧思姐,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请原谅我……”

“你不要干傻事啊!”郝慧思感觉到刘雪华口气的不对,紧张地从**翻身坐起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这个地方你找不到,慧思姐,我要跟他一起走了,对不起,我只跟你道别,再见……”

“萌萌!”郝慧思大叫,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郝慧思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交刘雪华以前的名字了。尽管她本人以整容为代价完全否定了她以前的人生,但郝慧思在心里依然保持着这个叫法。她曾经对刘雪华说:“正因为有之前的你,才成就了现在的你。你没有必要否定你自己。”

但是,刘雪华不但否定了在遇到郝立京之前的自己,现在也彻底地否定了没有郝立京后所在的世界。当郝慧思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刘雪华时,她只能求助于警方。

次日凌晨,当笼罩在大地上的那层薄雾被初升的朝阳冲散得四分五裂的时候,长白山的雪光熠熠的影子清晰地映照在蓝天下。经过警方的周密搜寻,终于在烈士陵园后山的悬崖下找到了刘雪华残破的尸体。她的手机就放在她跳下去的那个山崖上,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郝立京的,显然,那是一个永远都拨不通的电话。

刘雪华临死前穿着白色婚纱,当郝慧思看到她时,她被一片白色与红色包裹着,白色纯净如长白山的积雪,红色就像雪地里洒落的梅子。一位警员指给郝慧思看,山腰上一颗老松的枝干上挂着一段从婚纱上撕下的白绫,那段轻纱在风中飘呀飘……

(全文完)

2013年9月11日下午于北京东寓所

2013年12月2日下午二稿于北京东郊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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