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你,有免费的酒喝,还有美味的下酒菜。”
现在快十一点了,所有的宾客们都要告辞,因为宿舍快关门了,此时,田铭轩摇着手中钥匙串和U盘,心情很好的样子,镜框下的脸看起来醉醺醺的,好开心,因为有酒喝,有电影看,敖墨则是眼睛发红随时要睡着的样子。
“呃,回去小心,不要让被宿舍楼下的人逮到在我们这里喝酒。”施燃回答,新朋友们纷纷点头并顺着过道摸索着下楼,剩下施燃和其他两人共处一室。
“喂,谈谨,醒醒啊,那不是你的床。”
“哎,我要睡觉,不要烦我。”
鼓手趴在了**,他爬过去看着床头THE KILLER的海报,宁穆昏昏沉沉,看着谈谨死死抱着别人的枕头不放,心里也无奈:
“呜咦,你也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还猛给自己灌酒,如果在这里被搞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都告诉你了?”
愣住。
当时,面对施燃的问话,宁穆愣住了,他才意识到施燃还在这里,站在门口,所以也只能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他的手还不停拍打谈谨的肩膀,想要叫醒谈谨。
“你知道是不是?”
“啊,知道,知道什么?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宁穆还继续装傻。
施燃接着说:“知道我是Gay。”
“呃……”
“好吧,现在你知道了,他都和你说了什么?”这句话听得宁穆一个劲的晃脑袋,真没想过对方会用这招,现在就算装作不知道,施燃肯定也不会信,他直接承认自己是Gay,所以宁穆权衡再三,放弃摇醒谈谨,缓缓回过头来,对施燃说:
“就一点点,他一直这么讨厌Gay,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说他讨厌Gay,有人讽刺他说是不是以前被gay伤害过,他满教室追着那人打,哦,我也不是反对什么,我也有很多朋友是……呃,大部分属娘炮,至于Gay,倒不认识几个。”因为施燃直截了当地问起,宁穆就没拐弯抹角,继续说:
“反正,我替我朋友向你道歉,他不是不好的人,只是因为,呃,那个啦。”
施燃呆呆杵在那里,知道他是好人,至少曾经好过,但现在他想知道谈谨这么讨厌Gay的理由是什么。
宁穆看施燃超认真听,于是问:“那,你还是不打算搬走吗?呃,就当给我个面子,你俩天天弄得我紧张兮兮。”
“不搬。”施燃冷冷地回答,“我没做错,我为什么要搬。”
“搬走好啊,你就不用忍受他,他也不会烦你啊。”宁穆卖力地说着原因,望了望那个早已喝得烂醉的朋友,那姿势好像很无奈——我真是和你说不清。
施燃摇摇头说:“我不管你朋友的偏见从何而来,但我绝不会搬走,就因为我是Gay,我搬走就好像承认我不喜欢女人是错的,但我没错,所以我不搬。”宁穆努力跟上施燃的节奏。
这事似乎不只是搬不搬宿舍的问题,好像是涉及尊严,不对,是社会地位,也太对,但如果施燃搬出去,那就像他自己说的,等于承认他是Gay这件事儿是错的,要逃跑,所以他才不搬。
“呃,随你便,你不搬就继续等着被谈谨折磨吧,我也刚知道像他这种聪明人烦起人来有多厉害。”宁穆摇摇表示认输,不想再掺和这事了。
根据和施燃的谈话,宁穆觉得施燃还OK啊,否则他不会这么直接亮明身份、承认自己,倒是谈谨的偏见似乎很多。
“过来帮帮我,我正要把谈谨从你**挪开。”
“让他睡那里吧!”
“哈?!”宁穆仓促而费尽地抬起还晕乎乎哼唧的朋友的胳臂,把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可是这两货又不和,为什么施燃同意谈谨睡他的床,这事有蹊跷?!
宁穆扭头去看他,只见施燃简短地说:
“我想给你朋友点教训。”宁穆听完脊背都凉了,哇靠,腹黑啊。
“你不会是想…….”
“我不会把喝醉的人怎样的,反倒是你,快十一点了。”施燃看着挂在书桌子上方的钟对宁穆说。
哐。
宁穆瞪大了眼,哇靠,一扭头,双手立刻放下谈谨,抓起自己的包。
“那我先走了,否则一会儿该出不去了,你不会对他怎样吧。”
“嗯。”光是那种笑容就让宁穆吞了口口水,尼玛,感觉大事不妙,要说担心朋友也是真担心,但也担心自己回不去啊……
“阁下手下留情!”
保命要紧!
宁穆脚底开溜,他也只有这次才丢下朋友啊,是谈谨自作自受,非要喝的烂醉,这也不是别人的错,不过这件事道教会了宁穆一个道理——玩火自焚,不要玩火,但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也不关我事啊。
收拾完像台风过境的房间后,施燃淡定地去洗澡换衣服,他面前可是躺着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
小绵羊此刻仍然穿着校服和球裤,但,怪好看的。
谈谨睡着时候的样子和醒着的样子完全不同,可能是因为没有犀利的眼神,没法凶狠地看着他或者厌恶他,谈谨的睫毛很长,因为喝了酒脸颊有些红,像个害羞的女生,校服扣子开了很多粒,看见他健美的身材,这画面让施燃想起:
谈谨是一个直男癌晚期的人。
“但他讨厌我啊!”烦躁的声音传来,加之这个周末的事情导致施燃更烦躁了。
本来只是想着做朋友,做好室友,只是能见面就好了,但自己却一遍遍被他践踏。
施燃心想:我是Gay没错,不过,被异化对待、被骂,都让他非常不爽。
“是你先惹我的。”说着,施燃解开那个喝多了人的剩余校服扣子,解扣子时,他发出哦啊的声音,翻身躲开,却给了上面的人扯下满是汗水和酒的衣服的机会。
这回,球员精致的肉体呈现在眼前。
“哎。”喝醉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施燃挤上狭窄的单人床,睡了一会儿两人便贴得很近,施燃笑起来:
“你知道自己睡觉像个小孩子吗?”边耳语着,边用手指轻轻拨动他的长睫毛,喝醉的人便发出哼哼声,鼓手笑得更开心了,但也仅限于此。
“但等你醒了就变成熊孩子了。”
说完,露出冷笑,双手环住他的腰,用刚洗完澡的凉凉身体贴着热热的那位,致使热的那个也凉凉了,还发出滋滋声,似乎知道有人打扰了他睡觉,可酒精喝的足够多,最后也只是缩着脖子自行取暖。
施燃笑了笑,将头放在两人间的空隙里。
“呃。”
温热……皮肤,睡着了的人便发出“呃”的声音,还用手去挠正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的施燃,使得施燃不得不按着他的手。
谈谨用牙齿轻轻咬另一只来捣乱的手,他立刻全身起鸡皮疙瘩,发出轻微叫喊声:
“呃,疼!”他几乎要将脸转向另一边,知道确定能成型,才满意地擦去口水,看着他的杰作:
一个个鲜红的草莓印。
然后施燃把手放在原位,搂着喝醉人的腰,将他拉进怀里,拉被子盖着两个人,动作温柔,贴着他的耳朵说:
“如果你知道自己和Gay睡了一晚上,我也很好奇你会多抓狂。”
施燃看着谈谨的眼睛里满是狠毒,他用鼻子蹭蹭谈谨的脸,一路滑过,停在了他的唇边。
有一瞬间,施燃犹豫来着,但看了今晚Party留下的满屋狼藉,他就将嘴唇贴了上去,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讨厌的人的嘴,一张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嘴,亲亲一吻,离开前他轻声说:“晚安,室友。”
说罢,便闭上眼,虽然今夜没歌听,但听着身边人的心跳便疲倦地闭上眼,心想:抱着讨厌自己的人也不坏啊。
简直郁闷得要死!
一个喝醉酒混了半宿的男人心想,但他意识模糊,只想接着睡,即便他感觉为什么自己的床那么窄,不过都随便啦,反正都躺着了,继续睡。
“你能醒了吗?”谈谨刚做完决定,就听见一个距离很近的声音在说话,超级近,好像就在耳边,奇怪,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朋友吗?不是,声音那么低沉、冰冷、干净,不是我朋友的声音,谁的声音啊,呃,管他谁的,睡觉。
“你枕着我的手睡了一晚了。”
枕着手,为什么我要枕着别人的手,我明明枕着我的枕头,是啊,一节硬硬的枕头,睡了颈椎疼。
谈谨只在心里回答,嘴上没说,还用手去来回摸头下面的‘枕头’,好像在说,这不是我的枕头吗?
思考着思考着,他一点点醒了,想验证这个枕头,却越摸越抓越觉得不对劲,还听到枕头说:
“不要扯,我手麻了。”
枕头不会麻啊,说明不是我的枕头,那我枕着什么啊?
睁眼。
就这样,谈谨睁开双眼,但眼前的画面和他脑海里的不一样啊,现在他的眼前是一双冰冷冷的眼睛,一个高得像看不起人的鼻子,白癜风一样白的皮肤。
这是……这是……我看清楚了,是施燃!
刚醒的人只能在心里震惊,脑子里还充满疑问,为什么他的脸这么近,是的,非常近,近的看得见他的汗毛,这就是说……
谈谨立刻惊恐地弯腰看自己的身体,耳边想起一个声音:
“你还要震惊多久,昨晚你自己爬到我**。”
“呃,床,我,和你……那什么……。”谈谨断断续续地说,如果现在是动画片,肯定能看见一个白色的鬼魂从他嘴里飞出来,施燃冷笑着,用手指指他的床,再指指自己的床。
“昨晚你和我……”施燃只说了这几个字,然后挑了挑眉。
“啊……”
嘭!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会的!去死吧!!”
谈谨边叫边退,摔下了床,屁股疼与不疼已经不重要了,他像看到鬼一样,双手乱挥,一个劲后退,尖叫声都要传到女生宿舍了。
反应和施燃想的不一样,而且…….
乓乓乓!!!
“你们怎么了,有事没有!!!”巨大的敲门声传来,这家伙的叫声把整层楼的人都喊醒了,宿舍门外嗡着一群人,谈谨转过身看着宿舍门,双唇颤抖……
啊……没有……我没有和Gay睡觉,没有,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和Gay睡觉,没有,绝不可能!!!
“要不要我告诉他们你和我在做什么?”
“不!”谈谨本能地回答,他现在神志不清,本能地挪回自己的床躺下,用被子捂住头,脑子一片空白。
不要来问我,我的大脑现在飞去哪里我还没找着呢!
听到开门声,谈谨便这样对自己说,留下施燃面对那些要破门而入的楼友。
“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谈谨做噩梦了。”
哈,比做噩梦还可怕,做梦还能接受,但我在他的**醒来的啊!
“真的?是不是你们吵架,上周还看见他到处跑着找人换宿舍呢。”不知是谁问,还有人咒骂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换宿舍。
“真的,不信问他,谈谨,你和我吵架了吗?”死基佬把问题抛给我了,真的想告诉一屋子的人是,是在吵架,吵架吵得要杀死对方了,可如果他们问起吵什么,万一那货说他和他…….
靠,不要,我不要,已经讨厌Gay了,更别提和Gay睡觉了。
“没有,没有吵架。”
“看见没?”
看你大爷,就因为你,因为你,我的生活才变成这样!
“那为啥他蒙着头?”
“害羞吧。”施燃故意说,谈谨真的想冲上去扇他几耳光,现在却只能躲在被子里,只听到那些人查明情况后撤退的声音。
“呃,那算了,那回宿舍了。”
“看好你室友,是不是神经,叫得像被阉割一样。”人们纷纷抱怨谈谨,却没人说那个真正的坏家伙一句!
“下次做噩梦不要这么叫啊,兄弟,哥哥的心脏都吓得骤停了。”
谈谨忍气吞声,快哭了。
我真的和Gay睡了?
嘭!关门声。
门关上之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真是懦弱得难以置信!”
谈谨将捂着头的被子扯下,盯着正说话的施燃,把施燃搞得很懵逼。
“你快哭了?”
“我没有,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看起来快哭了,搞得施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抱在胸前的手放松了,谈谨正努力抑制住快夺眶而出的眼泪。
“想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在你**睡!”谈谨尽量回避那个话题,没想到像他这么Man的人竟如此下场。
“你自己爬上去的。”
“放屁!”
“嗷,那你是说我把你骗到**的咯。”
“昨晚我喝多了。”如果真是这样,这辈子都不要喝酒了。
“如果你醉倒在你自己的**,我干嘛浪费时间把你搞到我**,在你**直接搞不就行了。”
“但你也搞了啊!”谈谨真的要哭了,眼泪已经涌上了眼眶,如果继续这样哭下去不就成了施燃我自己一个人的错了。
想到这里,施燃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就这点本事吗”,但这话说出口,如果对方答不上来,就只能看他哭了。
“你感觉如何,这就是我的回答。”说罢,施燃走过去伸手取过校服,拿着洗漱工具经过谈谨面前,他转身之时,红色的颈部闪过一根中指。谈谨立刻清醒过来,心都要掉到脚裸了,那货不至于疯到指着自己吧,但他还穿着睡裤啊。
等会儿,睡裤,那我呢……?
他弯腰检查自己,可能是因为刚从震惊中醒来,脑子还神游在云端,但一想到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死基佬,脑子一下回来了。
我屁股疼……不对。
“不对,不对,刚刚我摔下床,不是里面疼。”谈谨仔细检查自己的屁股,确定不是里面疼。
对啊,脑子回来的聪明人立刻从**跳起来,检查着地板。
没有用过的卫生纸。
没有各种颜色的水的痕迹。
“我还好好的!!!”谈谨睁着大眼睛说,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我被他骗了?
他双手擦去眼眶里的泪水,怒气冲冲地看着对床,冲过去将对床的枕头扔下床,受气的孩子不就是这么撒气的嘛,环视了一圈宿舍,气的跺脚,双手好像要把对方的头拧下来。
“施燃,你骗我!!”那个哭包,用手擦干眼泪,声音强硬地说。
“我要报复!”谈谨很生气地说,前去打开衣柜,粗暴地将校服扯出来,闭上眼睛。
啪!关衣柜声。
“蚊子咬的,蚊子咬的,不是草莓印!”谈谨睁着眼睛审视自己,不敢相信脖子上的牙印,检查了好几遍**没有被侵犯,就只能反复对自己洗脑。
蚊子咬的,蚊子咬的,对,蚊子咬的,这特么什么蚊子,牙齿居然和人一样!
“我要杀了他!!!!!!!!”最后,谈谨还是忍不住大叫。
于是又听到“乓乓乓乓”的敲门声!
“喂,声音小一点,你要做噩梦就安安静静的做!”
“啊!!!!!!!”谈谨只能低声吼,太窝火!他抓起对床的被子**,几乎要撕成碎片。
这世上能有一件事能让谈谨惊慌,那只有这事,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