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位修士是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地仙?”
“嘘,噤声、噤声。”
在王威灌着酒的时候,这三楼周围的客人们所有目光都聚集到王威身上,甚至有些不嫌事儿大的,直接起身围到了王威坐席旁站着观望。
王威当然知道周围什么景象,当真是把自己当成稀世罕见的奇葩一样看待的眼神,比比皆是。
但王威丝毫没有在意,当下对王威来说,喝灵酒汲取灵力才是正事儿,他们个想看热闹,就让他们看去吧。
王威这一连下来,张开的嘴就没怎么合上过,要说王威肚子是无底洞,在场的没人不信,看着周围木板地面上空着的酒坛子,那酒坛子的大小足有一个肚子那么大,且不说酒坛子有多大,光是堆积在王威桌旁地面上的酒坛子数量,放眼扫视去都足有四五十坛。
这……也才是两个时辰过去。
周围的人小声嘀咕:
“怪物、当真是怪物啊……”
“嘘,你小命不想要了是不,这位大能可以降临这座酒楼,以饮酒尽兴,算得上是这栋酒楼的福分,你可不要歹说。”
“这……”
“你可就少说点儿吧,咱们眼界中哪位宗门老祖能向他这般,谁都经不住这么灌酒的吧,更何况这都是醉仙酿,极品灵酒,你我这等修为最多不过三碗就倒,你又不是脑子不灵光,就算看不出这位大能的修为,至少什么修为以上,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说的也是,倒是小辈唐突了。”
周围的修士酒客们议论纷纷,他们倒是乐此不疲,哪怕围观下的众人站着腿发酸、坐着的屁股麻木,都也不见得他们挪动半点儿。
大家都对这位黑衣能人修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者是在不说其他的情况下,更有心大的酒客,就王威饮酒一事,于他们酒桌上暗暗打起了赌注:
“道友,你可说好了是五十枚中品灵石?”
“对,我赌他喝不过百坛,若我输了,就座三位,我给你们每人五十中品灵石。”
“敢情道友风趣,同辈的我虽修为造化不及道友,但这身外之物多少还是有些,不妨本座也掺和一下。”
“嚯,你想怎么下注?”
“诚如道友所想,你赌那位大能喝不过百坛,本座则是赌他喝得过百坛,若是本座输了,三位道友每人可得我百枚中品灵石。”
提出开盘且下注的年轻修士酣然大笑起:
“哈哈哈,前辈好生阔气,想必是要让你破费了。”
“哦?此话怎讲?”
这个年轻修士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苍莽大陆乃是有着名门大宗某位客卿亲传弟子的身份,且出身本还是苍茫大陆上有头有脸的权贵世家,在外就算不谈修为和天赋作为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堪堪二十岁就已是半步元婴,
抛开修为实力只谈身份,路人知晓都得称其一声‘少公爷’。
“就是,你就这么自信那黑衣男子喝不过百坛?你可有什么依据?”
信口修士不易察觉的眼角余光略带一丝鄙夷的扫过王威一眼,悻悻说道:
“你们还真是不懂开动脑筋,真当这世上有酒仙?就算这苍莽大陆上有酒仙,但凡哪位酒仙来,也不是这般不求实际的荒诞造次。”
身旁同坐的修士顿时满脸错愕,惊慌的压低嗓门警醒道:
“道友,话不可乱说,让那大能听见,你怕是走不出这酒楼。”
这个自信的年轻修士自认学识不落他人,世间见识与修士一类比起那些元婴老怪甚至分神大能也是不遑多让,见同坐的三位修士伙伴面露诚惶诚恐,他不屑言说道:
“呵,你们也是一时被其迷惑了心智,换个角度想,这厮若不是来喝酒的呢?”
身旁修士疑惑起来:
“呃、你说他不是来喝酒的?”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时常还能听见有民生谈及你纨绔子弟的称号,但你这眼见非虚硬说不实,没这等道理啊。”
“对啊道友,我等知道绝非嫉妒人家才会使得这般诽谤,可这种胡话,大家都在旁边看着的,你莫不是喝酒把自己喝糊涂了?”
看着随同好友三人与自己争辩,仿佛完全不信自己的谬言,这个你年轻修士也没有急着性子辩解,而是人群缝中朝王威看去,同伴的目光也随之望去,
得见这个年轻修士胸有成竹的说道:
“其实他的手法看起来玄乎其及,但说到底也算非常简单,只不过这世间能想到没有几人便是。”
被这么一说,顿时吊起身旁三个修士的胃口:
“哦?你快说说。”
“有话就直说嘛,小声点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见他们好奇,这个修士自信的解说起,语气的坦然自若仿佛眼中那前方众人围簇的黑衣修士真如他口中所言那般手段:
“你们身上也是与我一样,都有携带储物戒,或是储物袋一样的道具傍身的对吧,这些物件也能算得上是修士必备道具,但同样作为修士,不管他是渡劫期大能还是人仙,甚至就算他是地仙尊者,也不可能空手徒游。”
说到这里,其余三人目光在王威端坐的身上打量找寻,诚如其所言,王威双手白净,指间并未见到什么储物戒,腰间也没有挂着储物袋,
甚至他们还冒险用灵识探查过王威身上,也并未发现王威衣襟袖间的布料下藏着什么储物的道具。
如此却让他们疑惑:行走世间,凡是修士,怎会有不带储物道具的说法?
随后听这个自信的年轻修士徐徐说之: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身旁同伴诧异:
“换了个地方?”
另一个伙伴耐不住好奇心,小声追问:
“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他若有储物袋或是储物戒一类的储物道具,除了身上还能放在哪里?”
“对啊,总不可能在上楼之前就放在酒楼掌柜的那里作抵押了吧。”
自信的年轻修士莞尔一笑:
“呵呵,那定然不会抵押在掌柜那儿,喏——”
他下巴抬点去,视线落在王威昂头起展露出的脖颈上,遂而说道:
“大抵是储物戒吧,毕竟储物袋可不好置放其中。”
身旁聪明些的修士伙伴顺他目光盯着王威数秒后才惊觉的反应过来,顿时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人把储物戒卡在喉咙中,然后就能源源不断给自己灌酒?”
另一伙伴也瞬间明白:
“照你这么说来,那人岂不是不能算作饮酒,如此手段,大可算得上是来偷酒的酒客了。”
这自信的年轻修士缓缓笑着点头道:
“是也,不过是个冒充他人的偷酒小人罢了,依我推断不错的话,就算他倒入口中的酒不流入腹中,通过喉口灌进储物戒里也装不下多少,百坛足有数十车,一个金丹期修士怎么能持有千方空间的储物戒?”
“……”
如此一通分析,可谓是极其有理,
身旁同坐的三个修士紧锁眉头,半晌都是沉默不语。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转眼间,三楼的酒客们只有上来的,没有离去的,大家一坐就是大半天,从正午到此时几近黄昏傍晚。
日落之时,三楼已然没有了能给人站着的位置,除了本就还坐在自己客座上没起身的客人,其余上来凑热闹的,站着堆挤到了楼梯口那儿。
小二后续送上来的酒,都只要递给楼梯口处观光的好事儿客,让他们轮番传递,递到王威面前。
他们都与王威保持着至少两米远的距离,就近的看客会将传递来的醉仙酿安稳放到王威的酒桌上。
“这……是多少坛酒了?”
“好像是第一百二十二坛醉仙酿了。”
“恐怖如此、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众人议论群起,此时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个先前还是满满自信的年轻修士,就是那位断言王威喉口中藏有储物戒的那个修士,此时的他已然一脸黑线。
身旁坐着的伙伴满是疑惑的问向他:
“道友,你之前可有说过,他喝不过百坛?”
这个年轻修士给出的解释是:
“哼,谁能想到,他为了偷酒能下得了如此血本,要么是他此处带来的不止一枚储物戒,要么就是带有极品储物戒。”
总而言之,这个年轻修士觉得自己的推测绝不可能出错。
身旁的三个伙伴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只是默默听得王威周围那些看客们,唏嘘声赞叹不断:
“这位怕不是天上的哪位仙尊,得闲来我下界饮酒寻乐来了。”
“小辈我从第一眼见到这位开始,就不自觉被吸引住目光,光凭这位尊者的徐徐飘然的气质,大有谪仙风范。”
“待这位尊者喝到尽兴后,小道定要上前去结交一番。”
“老道有曰,子不语哗奇取尊,子不可纵妄图贵,道友,大家都晓得面对这位尊者想要得到其关系,需要徐徐图之,你怎么就不懂谦卑?”
“谦卑能有锤子用,可得长生?”
“……淦,懒得与你争。”
“(ˉ▽ ̄~)切~~”
其实不仅仅是三楼,大家忽视了原本一楼二楼酒客们多多少少都还有醉仙酿的消费,只不过与王威所在的三楼相比,下层楼那些酒客们点单的醉仙酿支出还占不到零头。
入夜,街道上开始转变得灯火通明,原本在这栋酒楼外的大门附近,街坊左右百米嗅见醉仙酿的酒气不算稀罕事儿。
但今晚,亦可说是从正午之后开始,醉仙酿的酒气就随着王威的放肆,随三楼窗外迎微风飘出镇外数千米地。
咚、
小二跑上三楼,从芸芸看客群中挤着窜出到王威面前,正好此时的王威将手中喝空的酒坛咯噔置于桌上。
“这位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