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船外，一眾妖獸看到梟首領出來，登時繃住身體，收緊羽毛，生怕一不小心礙了眼首領法眼，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過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梟首領出來之後非但沒有問他們支援不力的罪，反而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環顧他們。
雖然心中忐忑，但一個化形妖獸還是壯著膽子走上前。
“首領……那些人類怎麽辦？”
鐵船能夠動起來，的確是用禦物符籙。
但維持運轉，卻需要活人，因此除了那些修士，還有近千普通人。
“都殺了吧。”
漸漸適應了‘首領’身份的玉玲瓏輕描淡寫地說，胸口卻忽然被頂了一下。
白梟那還算有一定規模的胸脯微微顫抖。
玉玲瓏低頭看了眼陳文，隻見他微眯眼，似乎對她的指令有意見。
“是，這就去辦！”
請示的化形妖獸張開羽翼就要飛上鐵船甲板，玉玲瓏卻道：“先不急著殺，把他們都集中起來，當做誘餌才好。”
那隻化形妖獸落回來，單膝跪地道：“首領說的是！”
……
“妖族都是這樣稱呼上級的麽？”
等玉玲瓏安排好那些妖獸，回到白梟的洞府，陳文化形成人，舒展身體問道。
玉玲瓏體驗過了萬妖之上的感覺，私下裏卻沒有產生任何改變，像是一個侍妾一般跪在陳文腳邊，解答他的問題。
“妖族是這樣，隻要是化形妖獸都能夠自稱‘大王’。卻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成為首領。”
“我現在是‘虎大王’。”
陳文展開臂膀，展示肌肉，他身上的肌肉並不誇張，卻剛好能夠體現出力量感。
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領教過陳文之強的玉玲瓏衷心折服。
“話說，您到底要幹什麽？”
玉玲瓏試著問道，她一直搞不懂陳文的目標是什麽。
隻要是個人或者妖，總該有個目標吧？
但她感受不到陳文的目標是什麽。
這就隻有兩個可能，要麽陳文內心隱藏的很深，要麽根本沒有目標。
她可以侍奉一個人族，但不能侍奉一個沒有上進心的人族。
那樣的話，她這一生……不，是以後就再也沒有複生的可能了。
雖然玉玲瓏現在占據著白梟的身體，但終究隻是壓製了白梟的靈魂，並非奪舍之法。
“目標……”
陳文穿越過來之後也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如果是前世的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為將來老了之後，能夠買得起一座世外小島，養一群貌美姑娘給自己養老。
但現在嘛……
陳文也產生了一瞬間的迷茫。
他究竟還有什麽新的目標？
但猶豫也僅僅持續一瞬，陳文立刻回答道：“為了擁有一個隻有我一個男人的國度！”
陳文滿臉興奮地說。
他並不覺得這個理想低俗，相反的十分高尚！
因為當一個國家當中隻有一個男性的時候，所有女人的煩惱將減少一半！
至少不用在為了另一半昨晚上回來沒洗澡卻說忘了而感到無力。
多麽高尚的情操啊！
玉玲瓏嘴角抽搐，這人的野心還真是大呢。
“你生病了麽？”
陳文忽然問道：“我看你嘴角在抖動，我幫你治療一下。”
“你還會醫術？不過我沒生病——嗚！？”
玉玲瓏說著，就感到嘴巴裏前所未有的充實，而陳文也很溫柔地雙手安撫她的腦袋。
……
“那些人族可真難伺候，山裏瘴氣多要中毒，吃了能解毒的藥草結果說什麽涼性太大集體拉肚子，真不如當時就殺了他們！”
洞府外，兩隻化形妖獸往裏麵走，嘴裏不斷發牢騷。
相比於妖獸種族來說，人類的確是太過脆弱。
但實際上都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種族，人類的孱弱，卻是因為自身能夠創造更好的環境。
導致並不需要個體擁有強橫的實力，因此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都遠遠不如妖獸。
“這種話還是少說，雖然說首領的性情似乎發生了改變，但人畢竟還是那個人，搞不好哪天不高興了，就會扭斷我們的脖子。”
腦後長著幾根藍色羽毛的化形妖獸說道：“既然首領要留著那些人，我們照辦就是了，至於他們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天命。”
兩隻妖獸說著，已經來到了洞府深處，再往前轉過一處拐角，就是白梟居住的地方。
隻是兩個化形妖獸正要請安，就聽到裏麵隱隱約約傳出來一些怪異的聲音。
聯想到之前在那艘鐵船凳中見到的情形，兩隻妖獸互相看了一眼。
“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天色不是很好，明明沒有一片烏雲，卻看不到一顆星星。”
腦後長著藍色羽毛的化形妖獸雙手放在身前，微微抬頭看著山洞頂部說。
“我覺得你一定是眼花了，天上怎麽可能沒有一顆星星。”
另外一隻化形妖獸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們這就去看看！”
他一把拉起對方的手，兩隻化形妖獸逃也似的離開。
……
“嗚——”
麵色脹紅的玉玲瓏忽然猛拍陳文的手臂，並不能讓他放開。
直到精神抖擻之後，陳文才摸了一把玉玲瓏滾燙的臉蛋，緩緩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來。
“咳咳咳……”
玉玲瓏雙手撐在地上。幹咳了幾下子，卻發現剛剛因為窒息，把東西都吞下去了，隻留下一些淡淡的氣味在口腔當中。
“我說完了我的，現在我想要問問你有什麽理想。”
陳文拿起一旁的玉碗，將裏麵冰涼沁人的泉水一飲而盡。
“重新獲得一副身體，順利進階除煞，成為新的妖族首領。”
玉玲瓏雙手拿過陳文手中的玉碗，想要漱漱口，卻發現碗裏一滴不剩，隻好咂咂嘴，指望。口腔當中能多分泌一些口水衝刷那淡淡的氣味。
“你就沒想過飛升正元界？”
經過這麽多事情，陳文對這裏的了解也有所加深。
知道除了此方世界之外，在上，有著正元界的存在。
而在下則有著一方被稱作為冥土的地方。
前者為一眾修行者，心之所向之地。
因為能夠踏入那裏，就意味著自身的修為成功達到了金丹之境。
而後者則仍是一片神秘之地，陳文對其的了解，也僅限於。那是人一部分靈魂，最終的歸宿。
“妖族和人族不同，若要飛升正元界，需經曆三道天劫，即便是底蘊深厚的大妖，也未必能夠撐過三道天劫。”
玉玲瓏向陳文解釋道。
“三道天劫分別名叫‘靜心’、‘除惡’、‘煉魂’。
都是針對妖族身體、靈魂的洗練，盡管我們的修煉一直都是在去除身體當中的凶戾、野蠻之氣，但在界靈看來還不夠，必須成為最純粹的‘人’才能夠被允許飛升正元界。”
陳文一把將玉玲瓏攬進懷裏，豐滿的臀部登時填滿他的懷抱。
“這麽說，我也會遭受天劫的洗禮？
畢竟嚴格來說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又是毛族（走獸類）”
“所以你的目標……或者說理想，也沒什麽不好。”
玉玲瓏說著，去吻陳文，卻被一把推開。
畢竟虎毒不食子。
陳文麵色如常道：“但是現在的情況，要先活下去才行。
人妖兩族的戰爭，妖族領地當中的神秘之物。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我們能夠抵抗的，但卻可以跟隨大勢撈好處。”
“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被滾滾大勢碾碎成渣。”
玉玲瓏揉了揉臉蛋說道。
陳文雙手順著兩條光滑飽滿的大腿，捧起玉玲瓏的身體，道：“所以自身一定要夠硬！”
旋即放下玉玲瓏。
“嗯！~”
……
“這群該死的妖蠻！”
妖族領地北部邊境，一處人類搭建的營寨。
中軍帳中，一個黑袍老者猛然摔碎手中的精致瓷碗，研磨細密，還添加許多香料的肉羹撒了一地，散發濃鬱香氣。
隻是再怎麽濃鬱，也已經變成了泥土混合物。
隻是行軍中，攜帶物資不易，為了這一碗肉羹湯，不知道要少帶幾塊幹糧？
穩坐在大帳當中的老將軍微微蹙眉。
“李將軍，既然玄武舟已經疏通通往妖族領地深處的峽穀，那麽李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又在等什麽？”
黑袍老者踩著地上的狼藉，轉身麵向老將軍問道。
陳文若在這裏，一定會覺得這個老頭兒有點眼熟。
因為這個老頭兒，和鐵船當中的黑袍老者一模一樣，就像是雙胞胎！
不過二者還是有點區別，比如這個老頭更胖一些，或者說比起那個骨瘦如柴的老頭，這位更像是一個正常人，腰間掛著的，也隻是一塊石頭圓盤，而不是玉盤。
"少正大人，這些妖蠻的智商低劣無比，但不怕痛苦，好勇鬥狠，貿然對上妖族大軍，即便我方能夠利用裝備和軍陣占優，但是萬一陷入持久戰，我方在後續輜重尚未就位的情況下，很容易自亂陣腳，發生營嘯。”那身披重甲的李將軍沉聲說道。
"哼！戰場上不可控製的因素多了，難道都要一一排除了，才能正式開戰麽！"
老者冷哼一聲，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出征？
還不是看在紅翎軍驍勇善戰，曾經數次短時間內擊潰妖族大軍的份上？
現在說需要準備，難道以前的戰績都是假的？”
老者話語尖銳，咄咄逼人。
話裏話外更是意指紅翎軍之前一直在養寇自重。
但是李將軍並不惱怒，反倒是好言好語道："請少正大人稍安勿躁，隻待明、後日後續輜重部隊到齊，我們就可以全軍壓向妖族領地。”
“哼！”
黑袍老者一甩袖子：“再等一天！一天之後李將軍還不動身，那麽就可以打道回府，照顧你女兒了。”
黑袍老者說完，轉身離去。
隻是走到帳外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的營帳，隻因李將軍氣場太強大，讓他忘了這一點。
但是現在回去的話，就有點丟臉。
於是黑袍老者幹脆就在大帳外圍轉悠。
果然沒多久李將軍就從帳中走出來，先是抬頭看了會兒天上已經澄明的月亮，而後邁步離開。
隻是正當李將軍快要走遠的時候，一個校尉走了過來。
黑袍老者認得，這是負責押送第一批輜重的運糧官兒，便想著會不會是姓李的背著自己搞花招，糧食其實早已就位，就是拖著不動身？
於是在而後貼了兩張還沒拇指長寬的小符籙，躲在暗中傾聽。
就聽那個校尉說道：“將軍，您要的東西還差一點，等明日第二批輜重到了就能湊齊。”
“嗯，到齊之後，看風向良好就可以燒了。”
李將軍沉聲說道。
那校尉卻有些心疼道：“這些水沉木都是東南州郡縣供奉給女皇用來修建太平樓的，將軍把這些水沉木付之一炬，恐怕女皇會怪罪……”
聽到李將軍居然弄來了女皇要用的水沉木，黑袍老者眼眸一眯，看來李家人還有不小的實力，否則怎可能在女皇眼皮底下盜走修建太平樓的水沉木？
黑袍老者頓覺此行不虛。
隻聽那校尉道：“況且軍中，不是有一位鎮妖司的少正大人麽？
難道他就沒有辦法，驅散妖族領地當中的劇毒瘴氣？”
“那就是個廢物。”
“廢、廢物？！”
躲在暗中的黑袍
老者聞言，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
李將軍居然敢說鎮妖司的人是廢物？
敢說鎮妖司少正是廢物？
簡直不可原諒！
黑袍老者感覺自己肺都快炸掉了。
他決定回到營帳後就寫信，用紙鳶將這件事稟報給女皇！
一個邊軍將領，臭丘八而已！
居然敢說鎮妖司的人是廢物！
黑袍老者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找李將軍算賬。
但是看到周圍幾萬軍漢，就打了退堂鼓。
他還要把姓李的惡行報告給女皇！
"將軍！將軍！"
那校尉聽到將軍說鎮妖司少正是廢物，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就見李將軍已經快步離開。
連忙追了上去，但是李將軍的速度實在太快，讓他一路小跑。
“姓李的果然在裝，根本不像看上去那麽蒼老……”
黑袍老者喃喃自語。
已經想好要在信上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