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正是吃飯時,鄰桌一行人中的一個。
莫非那名女扮男裝的人大有來頭?
搖搖頭,自己現在深陷囹圄,並不適合參與這場鬥爭。
就在李浩然那猶豫的時候,又有一個身影砰地落下。
看清楚來人,卻是一名劍眉星目,滿臉剛毅的漢子。
一身紫色的勁裝,右手緊握一柄鋼刀,身上背著一個鼓囊囊的黑色包裹。
正是那一行人中的另外一個人。
瞥了一眼李浩然,仰頭看向二樓:“倩蓮,快跳下來!”
隻聽得樓上一聲嬌喝,緊接著一個嬌弱的紫色身形從樓上跳下。
被紫衣男子順勢接住,身體隨之一轉,
發髻散落,烏黑的頭發如瀑布撒下,一張精致的俏臉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鼻梁高挺,小巧的嘴唇如櫻桃般紅潤。
身上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男裝,手腕上兩個若隱若現的銅鈴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李浩然的眼睛瞪得老大,暗暗驚歎:“好一個絕色美女!”
此時又有一個灰影從樓上跳下,卻是那名瘦削的吳姓官差。
“徐倩蓮!徐袁傑!你們兄妹倆逃不掉的!”
“吳光耀指使,當真要逼我們兄妹倆上絕路?”
“公事公辦,有冤情到公堂上去說,我隻是奉命行事!”
“好一個公事公辦!”徐袁傑怒吼一聲,“被你們抓住還有生路嗎?城主家可把煙雨城當作私人領地了。”
“多說無益,你們殺了周家四公子,必定要受到大夏律令的懲罰。”
“嗬嗬!大夏律令,就是來保護你們這些屍位素餐的?”
“去死吧!”徐袁傑雙手緊握橫刀,直直撲出。
吳光耀手中鋼刀一擺,退後一步。
雙腿微微曲蹲,左手握拳,向前一推。
徐袁傑手中的橫刀便劃出一道弧線,狠狠與鋼刀劈在一起。
隻聽得鏗鏘一聲,吳光耀手中鋼刀斷為兩節。
“一起上!”吳光耀緊握半節鋼刀,怒喝一聲,與七名同僚團團圍住徐姓兄妹。
若無意外,這兩名兄妹怕是凶多吉少。
李浩然不再觀察,藏進屋內,自古民不與官鬥,兄妹倆也許有冤情,但自己管不著。
突然,院子內一道強光乍現,接著傳來數聲慘叫,地上留下三具屍體,以及捂住眼睛找不到南北的幾名官差。
而徐氏兄妹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時,身穿長袍的掌櫃氣喘籲籲跑進院子,指著院外:“他們,他們搶了一匹馬兒逃了!”
“什麽?”
李浩然聞言趕緊衝出去,到馬廄一瞧,果然是自己的馬。
本想用馬兒換一些錢財的,這下好了,又變成兩手空空了。
出了來福客棧,哪裏還有對方的影子。
深夜,沿著落寞的街道一步步向前,客棧是不能回去了,等會兒定會嚴查。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不一會兒,幾隻明晃晃的火把一晃而過,向著來福客棧方向的地方奔去。
今夜注定不太平。
搖搖頭,李浩然遁入黑暗。
尋了一處貼有封條的大門,翻牆而入。
環顧四周,已是灰塵遍布雜草叢生。每走一步,密集的蜘蛛網便繃在臉上。
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放心大膽地向破落的房間走去。
瓦片在腳下哢嚓崩裂,暗忖著得把‘餓狼撲食法’修煉一二。突然李浩然背脊一涼,竟是一柄長刀搭在他的肩膀。
“你究竟是什麽人?”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伴隨著時急時緩的喘息。
“我不是敵人!”
“為何跟蹤我們兄妹?”
李浩然一驚,竟是在這個地方撞見徐姓兄妹。
“你們搶了我的馬兒。”
脖子處的寒意頓時一去,是徐袁傑收了刀。
李浩然轉過身,頓了頓說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閣下請詳說!”
“城主家的周權欲殺我。”
徐袁傑向前踏出一步,與李浩然僅有一拳的距離。
黑夜中,隻聽得雙方的喘息聲。
徐袁傑要高出半個頭,足足有一米八。兩人杵在原地,審視著對方,良久沒有說話。
“哥!”一抹紫影從徐袁傑身後的黑暗中走出,站到他的身邊,一雙明眸在黑夜中閃動。對著李浩然說道:“你馬兒的錢,我們賠你。”
說著便從纖細的手腕上取下鈴鐺中的一個。
“小妹!這可是娘留下的……”
“哥!”徐倩蓮打斷對方,嘴裏帶著哭腔,“娘會理解我們的。”
雖然百般不舍,猶豫片刻後遞出鈴鐺:“這鈴鐺值百金,定是抵得上你的馬兒,還望閣下保密。”
“當然!”李浩然接過,手指肚不經意間觸碰到對方細膩的掌紋。手心一顫,竟是觸電一般,差一點沒拿住鈴鐺。
摩擦兩下鈴鐺,確定價值不菲後,訕訕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就當沒有見過。”
“等等!”見李浩然轉身走出幾步,徐倩蓮出聲叫住,“周權要殺你?我們也許可以合作。”
“小妹!此人來曆不明,我們……”徐袁傑製止徐倩蓮繼續說話。
李浩然轉過身,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黑夜中尤為顯眼,卻給徐姓兄妹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我叫李浩然,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三人索性找了一間稍好的房屋歇息,徐姓兄妹倆與李浩然對角而坐。
原來徐姓兄妹是煙雨城徐家後人,隻是母親早亡,父親參軍後死在戰場上,隻留下兩人相依為命。
徐倩蓮到了豆蔻年華之際,已是小美人一個,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芳名傳遍煙雨城。
周家四公子周浪濤得知,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借著酒膽,帶著一眾狐朋狗友堵了徐家大門,嚷嚷著要納其為妾。
徐袁傑拚死阻止,對方未能得逞。卻是因此埋下禍根。
第二日,竟是傳出徐倩蓮勾引周浪濤,一時滿城風雨。
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人辱了名聲,哪裏還會有人娶。徐倩蓮因此悲痛欲絕。
看著小妹,愈發憔悴,徐袁傑心一橫,昨夜趁著月黑風高,殺了周浪濤。本想逃出煙雨城,不料全城戒嚴,未能出城。於是發生了後麵的事情。
李浩然暗罵一聲,都是該死的戰爭。如果南唐國沒來襲,他們也許出城了。
“要不,幹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