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是夜，天空电闪雷鸣，街上突降暴雨。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四九城居民纷纷躲回屋里，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
在北方，尤其是在打“闪雷”的晚上，出门闲逛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就在这恶劣的环境下，除了戍卫四九城的人民战士们外，总能找到一些自恃身体强壮且不惧暴雨的奇葩。
许大茂此刻就是这极为罕见的奇葩之一。
此刻，他冻得浑身哆嗦，已然被淋成落汤鸡。
而他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拳印，这并不是在小酒馆被打的。
毕竟小酒馆的李治国和蔡全无都相当克制，打人不打脸。
但是许大茂的死对头就例外了。
“傻柱，你害我跟娥子产生误会，明明理亏还敢打我脸，这笔账迟早要算！”许大茂双眼都被雨水糊住，却仍恶狠狠地说道。
“啊切！”
又打了一个快要震碎双肺的喷嚏后，许大茂看向面前的双层美式别墅。
这别墅是在民国时期美帝的一位富翁，在给协和医院建楼时顺手建的。
其中一幢楼被娄父买下。
一是为了彰显地位。
二是离医院近，万一发生个三长两短，随时可以就医。
许大茂越看越眼热，当然也更加后悔。
就算娄晓娥真的不行，但是她嫁妆多啊！
哪怕是真的被她绿了，也不能轻易跟她闹掰了。
许大茂如此想到。
这道理，早就在他进厂工作时就该悟透的，现在悟到似乎也不算晚。
于是。
骤雨停止，又打了几个喷嚏后，许大茂彻底清醒了。
“娥子！我真的错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难听话了！”
“……”
他扯着嗓子嚎了一阵之后，并没有盼来娄晓娥，反而把娄父招来了。
“许大茂！”娄振国厉声喝道。
许大茂缓慢抬起早已僵硬的脖子，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就此定格在45度仰角。“爸……”
“别叫我爸！看看你现在的丑样，我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女婿！”
“……”许大茂无言以对，但是脖子已经完全僵住了，只能被动地承接娄父的唾沫星子。
嗯，带着一股老年臭，确实不好闻……
“你还有脸来？别以为你在厂里乱搞男女关系我不知道！”
“但是那毕竟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实际上影响也不大。”
“但你让我女儿轻生，那以后娄家就容不下你了！”
听到这话，许大茂瞪大眼睛，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如遭雷击。
天空恰好传来隆隆雷声，极为应景。
而娄父的数落仍未停止。
“今天你还找李治国的麻烦，他可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你跟他作对就是跟我娄振国作对。”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
话音落下，娄振国一脚踹翻许大茂，然后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没有超过两分钟。
但是许大茂躺在雪地里足足一个小时都没有缓过劲来。
“呃……那老东西还真狠，咳咳……”
然而，许大茂刚挣扎着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眼眸含霜的娄母。
娄母冷笑道：
“老东西？许大茂，你果然对娄家有意见。”
许大茂哪敢承认，当场否认，“不是，我是骂正阳门的那个姓牛的老头，简直妖言惑众！”
“你说牛爷？”娄母脸上的连冷笑都顿时消失不见了。
“连我和老娄都得敬牛爷几分，你敢骂他？”
“许大茂，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失望了，这几年你不仅没有长进，还越活越回去了。”
“哼，当初没让你倒插门真是我心软了。”
“妈……”许大茂瞬间悟了，立刻求饶起来。
“我不是你妈！”娄母厉声喝道，并踹开了许大茂想要抱大腿的手。
由于天冷，她力气也不小，所以许大茂手当场被踢伤。
片刻后，娄母转身离去，并劝道：
“算了，你好歹跟晓娥恩爱一场，我不为难你。”
“你就算来也不该在我爱人和女儿气头上来，别跪了，再跪十天晓娥都不会回去。”
“地上凉，你走吧，好自为之。”
许大茂见状，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和胸口受到的内伤，像丧家之犬一样边爬惨叫道：
“妈，您别走！”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对晓娥好的！”
娄母并没有回头，只是在回到别墅的时候长叹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道：
“晓娥，妈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你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许大茂这厮……可真是没脸没皮！”
不久之后。
别墅二楼传来了娄父娄母的争吵声。
“你为什么要劝许大茂，给他希望？简直是妇人之仁！”
“他好歹是晓娥男人，夫妻一场……”
“这世间没有夫妻，只有利益，你还不明白？”
“老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我和你也是利益？”
“当然，我和你只是政治联姻，行了，别碰我，早就约定过了，生育任务完成后就分居，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不久之后，娄晓娥摸到娄母房间。
“咦，妈，您的眼睛怎么红了？要不要吃点药？”
……
翌日。
李治国今天上班签到时间格外早，刚八点就进了文化局。
同时，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带盖和握把的汤盆。
最烧的是这盆上的盖子还是红色的，相当惹眼，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尤主任身为文化局骨灰级干部，相当鞠躬尽瘁，像平常一样在七点半就到单位了。
他看到李治国签到后，好奇心被勾起来，抬眼道：
“哟，小李，你今天来这么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去晨练晨练，收集下写作素材再来？”
李治国一边开汤盆，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不是牢记主任的训诫，准备改掉先前当街溜子时养成的坏习惯吗？”
尤主任当场拆穿，“得了吧，你进局子一年，八点前签到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哪能一下子改过来？”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况且你现在就挺好的，也没有必要改。”
“对了，小李你的熬夜了，怎么眼是红的？而且还有点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