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听到这里心情畅快无比,放声大笑:
“你这哪是来收集素材,都快把姐的心给收集走了。”
她起身靠近李治国,再次把手伸进他裤兜里。
“要不要姐再替你量量尺寸,收集下资料?”
“姐也想学一学汉语,当回文化人。”
李治国打了一个激灵,立刻握住陈雪茹不安全的皓腕,“姐,这次就算了吧,尺寸变了,按原来的尺寸做裤子就行。”
“哈哈哈哈……”陈雪茹捧腹不已,“治国,你自打进了文化局以后,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笑到肚子发痛后,才终于停下,并拿出一张酒票递给李治国。
“我待会儿要帮你裁衣服,不陪你闹了。”
“这酒票姐用不完,要是过期了也可惜,听说徐慧珍的小酒馆重新开业了,你过去喝两盅放松下心情,顺便也能收集点情报和写作素材。”
“不许拒绝,听话!”
“呃……”话都说到这份上,李治国也只能接过酒票。
只见那酒票上印着:
《四九城专卖事业公司》
《酒票一斤》
侧边留白处还印着小字:可以赠送,严禁买卖。
只不过,那酒票在两个月之后才过期,分明就是刚印出来没多久。
陈雪茹这“转赠”的本事可真是巧妙。
李治国收下酒票之后,笑道:
“雪茹姐您放心,我在文化局又跑不了,以后您有的是学汉语的机会。”
陈雪茹挥挥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行了别贫了,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姐就成。”
“新裁的衣服和裤子你后天来再铺子里取。”
李治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茬儿,而是利落地转身,扬长而去。
此时,陈雪茹脸上挂着的笑容才更加“放肆”,“哎,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啊,我好像都年轻了十岁。”
然而,话音刚落,先前那从心底响起的低沉声再次响起。
【陈雪茹这娘们儿真带劲,爷要是到能她屁股上印个章,一准儿忘不了她。】
“……”
陈雪茹一时语塞,捂着胸口,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足足十分钟后,她才缓过劲来。
“坏了,该不会真让他把我的心给偷走了吧?”
“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魔幻现实主义?挺有意思。”
之后,她便心情复杂地裁起了衣服。
但刚开工没多久,绸缎铺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治国呢?”许大茂红着眼睛,吹胡子瞪眼的。
陈雪茹见状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找李治国,来我铺子里干嘛?别乱嚷影响我做生意。”
许大茂看到陈雪茹出众的姿色之后,火气也消了大半,放缓语气问道:
“不对啊,前一阵我还看见他进你店里了。”
陈雪茹冷眼相对,“他又不是我男人,他去哪了我哪能管得着啊?”
许大茂听到这话,低声骂道:“坏了,八成是跟那裱子玩去了。”
“嘿!骂谁裱子呢?”陈雪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像干部,怎么跑这甩流氓来了?”
“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误会误会,我刚才是在骂我婆娘……”许大茂还没解释完,就被陈雪茹用鸡毛掸子轰出门外。
“娘的,真晦气!”
许大茂暗暗咒骂一声,便继续在街上问起了李治国的行踪。
……
正阳门小酒馆。
徐慧真作为私方经理,正聚集着一大帮子人开会。
“我说的就这些,你们都记好了。”
“范主任,从明天起,早四天你就得带人来小酒馆准备。”
“咱公私合营,就得玩出公私合营的样儿。”
“啊?”范金友一脸不情愿。
早上四点就起床干活,那岂不是比牛马还牛马?
徐慧真见状也有招,“范主任,您可是公方代表,得带头做表率吧?”
“咱小酒馆虽小,可却是第一个带头参加公私合营的,代表的可是政府的脸面。”
“您不想再体验一次丢掉主任的滋味儿吧?”
范金友摆手道,“行,都按你说的办,四点就四点。”
徐慧珍这才吆喝起来:
“好,那从现在开始,小酒馆恢复营业!”
“该上酒的上酒,该上菜的上菜,后厨没人做饭的时候就上咸菜。”
“酒票饭票一律得收,概不赊账。”
“……”
“好!”徐慧珍安排完后,众人鼓掌庆祝,随后便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小酒馆就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而酒馆外的青砖墙上也挂上了告示:
“本店今天恢复小酒馆。”
告示贴出去后没多久,牛爷进入小酒馆。
他笑盈盈地看着徐慧珍,直接无视掉“本店概不赊账”的牌子,要了一碗酒后,张口便说着最狂傲的话。
“掌柜的,咱按新规矩还是老规矩?”
徐慧珍笑道,“现在你得叫我徐经理了。”
“对您当然是老规矩了,谁不知您牛爷就是靠面子吃饭。”
“好,徐经理,那就再给我加一碗。”牛爷直接坐到木桌旁。
“好嘞!”徐慧珍立刻转身去倒酒。
有了牛爷捧场,小酒馆的生意马上像往常一样红火起来。
不久后,李治国也出现在小酒馆内。
只不过他并没有喝酒,而是手肘撑在柜台上,静静地看着徐慧珍。
这女人穿得相当庄重,除了手和脖子没有一块多余的地方露肉。
留着齐留海,眼神刚毅,确实有掌柜的气势。
当然,这一次李治国并不是来欣赏酒馆春色的,的确是在认真地收集素材。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徐慧珍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身处这个时代,还得苦心经营酒馆,相当有代表性。
只不过被看久了,徐慧珍不乐意了。
她笑着轻拍下柜台,问道:
“李治国,你喝不喝酒?不会是来找茬儿的吧?”
李治国这才站直身子,停止观察,“徐经理,瞧你这话说的,咱就是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一向守规矩,也没来酒馆里找过茬儿,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我当然是来喝酒的。”
“只不过,我刚才在想,我来这儿喝酒是该按新规矩还是按旧规矩?”
话音落下,酒馆内顿时安静下来。
虽然李治国说并不是找茬儿,但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找茬儿啊!
而且说的还是牛爷喝酒前说过的话,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