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行为是会传染的。
李黯一刀一个，独自守住一处垛口杀得不亦乐乎。
赵红缨这姑娘要强。
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一样，直接把自己的堂哥驱赶到了别的地方。
凭着手中长枪，竟也一个人挡下了凶兽的进攻。
赵威看看李黯，又看看赵红缨，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过来察看两位晚辈情况的赵戎勋一愣，疑惑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什么原来如此？”
赵威目光感慨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三叔，青年武道大会开启在即，李黯师叔和小妹为了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都选择了独自一个人面对凶兽。”
“他们这种天才既然这样选择，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像他们一样好好磨炼一下自己的武技。”
赵戎勋一脸的迷茫。
“哈？”
赵威转头看了眼在城墙上来回督战的赵卫国，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有爷爷在这里，只要不出现玄阶以上等级的凶兽，我们这些守城武者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
“所以……”
“三叔，你去别的地方吧！”
“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着话，赵威手中铁枪连刺。
两只蜥蜴刚从垛口上探出头，便被他一枪一个，全部刺穿喉咙摔了下去。
赵威眼神亮晶晶的。
仗着手中武器比一般武者攻击距离远的优势，轻松拿捏了凶兽之后，顿时有种不过瘾的感觉。
干脆把身子往外一探。
朝下嗤嗤两枪，把两只还没来得及爬上来的蜥蜴给送了下去。
“这感觉真好！”
“拿这些活靶子练枪，可比打木桩痛快多了！”
赵戎勋站在原地愣怔了一瞬。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个小年轻人，是较上劲了啊！
“原来如此！”
“啧啧！”
摇头发出一声跟赵威刚刚一样的感慨，转身找了个垛口。
简单沟通两句之后，赵戎勋轻易替换掉了两名黄阶低级的武者。
自己也有样学样地独自守住了一处垛口，跟那些爬上来的蜥蜴厮杀了起来。
赵家四人这一幕，自然被近处的一些武者看在了眼里。
当即，有些心气不低的年轻武者，就是心里泛起了嘀咕。
“赵家的人就是有气魄！”
“不过，就像那个赵威说的一样，有赵老爷子在场，安全方面自然是有保障的。”
“大家都是年轻一辈的武者，他们既然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念头一冒出来，顿时就再也扼制不住了。
“兄弟，我觉得自己的刀法最近被卡在了瓶颈，正缺凶兽练手。”
“要不然，你去其他兄弟那里帮忙，我先一个人顶着？”
“这话说得，跟我不需要凶兽练手一样……”
“要走你走，这垛口我一个人也能守住！”
“那咱们大家各凭能耐？”
“各凭能耐！”
类似的对话，以李黯几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快速朝整个城墙的防守队伍蔓延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这场抵抗凶兽潮的战斗，竟突然变成了年轻人拿来锻炼武技的个人试炼场。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为了争个面子，不想被同辈武者给比下去了。
很快，赵卫国便从旁人口中了解到了这种情况的起因。
听到源头是自己的弟子和宝贝孙女之后，顿时老怀大慰。
“能靠自己的行动带动同辈武者的战斗热情，最起码也算是有了在战场上鼓舞士气的基本能力。”
“这可是将来成为一名合格统帅的基础。”
“好啊！”
“这场兽潮，来得好啊！”
不过，赵卫国也知道，这场年轻人的‘试炼’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随着从城墙上跌落下去的凶兽尸体越来越多，武者的防守只会越来越艰难。
那些蜥蜴凶兽摔下城墙之后，虽然有一部分会被其它的凶兽分食干净。
但更多的，还是变成了凶兽潮用来攀登城墙的垫脚石。
当凶兽尸体堆积得足够高之后，人类武者和凶兽之间的近身搏杀，不可避免。
……
赵卫国的担忧并不是没有来由。
很快，李黯就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他把守的垛口处，爬上来的凶兽越来越多，频率也越来越快。
甚至，能爬到城头的凶兽种类，已经不单单只有蜥蜴一种了。
“奇怪！”
“狼也能爬墙了？”
一刀将纵身扑上来的一头披甲暴狼洞穿。
看着那只哀嚎着滚落下去的老对手，李黯不禁疑惑地探出了头。
垛口下方。
入眼便是一座完全用凶兽尸体斜斜堆出的小山。
小山顶端，距离城墙上方只剩下不到十米。
十米的高度，黄阶凶兽只需要一个跳跃，就能轻松越过。
城外的凶兽如翻卷的潮水一般，顺着小山的坡度，疯狂向上冲刺。
有的成功爬上山顶，纵身飞扑，然后迎接死亡。
有的被同伴挤得滚落小山，被同伴践踏成一地肉泥。
再次为小山增添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高度。
量变引起质变。
一只凶兽增加一丝，那十只、百只、千只，甚至更多呢？
目睹这一幕的李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转头朝旁边几处防守的垛口看了一眼。
除了自己这里之外，其他人防守的垛口形势也已经不容乐观。
赵红缨和赵戎勋两人下方的凶兽堆，高度仅次于自己这边的小山。
赵威的情况稍好一些。
不过看他击杀凶兽时越来越快，越来越娴熟的动作，堆出一座小山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凭借近乎无穷无尽的数量，用同类的尸体堆砌出一座攻破武者防御的血肉阶梯……”
“这就是凶兽潮真正恐怖的地方吗？”
这一刻，李黯才真正了解到凶兽潮的可怕程度。
而不是像课本里一样，用凶残、恐怖等词汇，三言两语概括的苍白解释。
无尽无尽，悍不畏死。
无论怎么杀都杀不完。
这种让人看不到希望和尽头的无力感，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一个人的力量，在兽潮面前，真的太过有限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李黯皱眉感叹了一声。
陌刀横扫。
两头扑上来的暴狼和一只蜥蜴，顿时喉咙飙血，嘶鸣着翻滚坠落了下去。
然而，城外的凶兽却不给他一丝休息的机会。
死了三只，立马又扑上来三只。
而下方，还有更多的凶兽在蓄势待发。
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单纯的枪法已经快要跟不上节奏了。
李黯忍不住动用了一丝地阶功法的威能。
隐晦的风刃从陌刀刀尖射出。
瞬间穿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将下方试图跳上来的凶兽拦腰斩断。
清理凶兽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可面对凶兽如潮水般的攻势，李黯心里也不禁浮上了一抹焦急。
“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城防撑不了太久了。”
心中焦急之下，李黯甚至生出了动用地阶的天火之力，直接把凶兽尸体堆成的小山炸毁的想法。
看了眼面板上的属性。
【气血：999】
【力量：1352】
“又跟之前没有晋升黄阶一样，被卡住了吗？”
“看来只能等师兄发现兽王的踪迹，一起去执行斩首行动的时候突破到玄阶了。”
“能掀起兽潮的凶兽，绝对有玄阶以上的实力。”
麻木的挥刀斩下两头暴狼的脑袋。
【掠夺成功，你获得了1点力量。】
【掠夺成功，你获得了1点力量。】
李黯呢喃一句。
“只是希望，师兄回来的速度能快一点儿。”
“要不然，我就只能暴露自己拥有地阶功法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