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析誠心不認這個帳,梁佳也沒有辦法,隻能自己和自己生悶氣。
昨天好好的慶祝了一番的後果就是,第二天的宿醉,幾個人起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頭疼。
梁佳還算好,因為酒量不太好的原因,就沒有多喝幾口。
不過,賀析喝的有點多,第二天就算是吃了解酒的藥,還是有點頭疼。
他坐在沙發上,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額角,皺著細長的眉毛,看上去不太舒服。
梁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裏還冒著熱氣的白開水,遞到了他的手裏。
賀析有些驚訝的接過了梁佳遞過來的熱水,抬頭看著對方。
不過梁佳卻沒有看他,把熱水遞到了賀析的手裏,沒說一句話,就走開了。
賀析斜斜的一挑眉,就知道對方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鬧別扭。
梁佳坐在了顧禾的旁邊,後者頭也正好痛著,看著梁佳來了,就開口道:“對了,粱師妹,你來了,不如給我也倒杯水吧。”
梁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一口回絕:“自己去。”
她確實在因為昨天的時候而煩躁,但是她舍不得跟對方生氣,顧禾正好撞槍口上了。
梁佳平時說不上有多溫柔,但是絕對是好說話的,顧禾實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個樣子。
“不是吧,梁師妹,連你也雙標?”顧禾看著梁佳,頗有點受傷的說道。
梁佳現在不想說話,隻是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顧禾更加受傷了,沒想到一向溫和得跟個小白兔一樣的梁佳也變了。
想到這裏,顧禾不免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跟我出來一下。”賀析把那杯水喝完之後,才開口對肖北放說道。
把手裏的杯子,輕輕的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顯得有點小心翼翼。
肖北放知道對方想說些什麽,因此,也沒有多說別的,聽見賀析的話,直接站了起來,跟著對方走出了客廳。
這兩個人的行為實在是有些怪異,不免惹人懷疑,等他們走後,一向遲鈍的顧禾都歪著頭想些什麽。
“我覺得他們有事情瞞著我們。”顧禾摸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本來以為大家會讚同他的觀點,然而剩下的幾個人隻是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趙許偏過頭,看著對方,目光沉沉:“你才知道?”
“不是吧,你們都知道?”顧禾接觸到了他們的目光,有點不可思議的問。
幾個人沒點頭,也沒否認。
“合著就我一個人不知道?”顧禾用手指著自己,臉上流露出幾分意外。
他們的沉默在顧禾眼裏就是默認。
顧禾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梁佳,忍不住問道:“你也知道。”
梁佳聽見顧禾的問話,抿緊了唇,點了點頭。
賀析和肖北放的不對勁,她其實一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說。
兩個人出了客廳,賀析帶著人走到了訓練室。
賀析等肖北放走進來之後,帶上了門,還不忘把百葉窗給關上。
“你打算什麽時候把你的情況告訴他們。”賀析轉過頭,看著肖北放,問道。
肖北放似乎對賀析的問話並不感覺到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臉上沒什麽驚訝的表情,隻是神情落寞的看著桌子上的鍵盤。
賀析看著對方伸出手,輕輕觸碰鍵盤,像是對待著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兒,冷峻眉眼,鮮少的流露出幾分柔情。
他站在那裏,看著對方,並沒有催促對方。
“正好,明天一起吧,到時候看直接跟主辦方溝通一下,讓我跟觀眾一起告個別吧。”肖北放像是摸夠了一樣,這才抬起了頭,看著賀析說道。
賀析對於他的話,還是有一點驚訝的。
“這麽快?”賀析訝異道。
肖北放長長的歎出一口氣,開口說道:“你要知道,我現在已經不能打了。”
賀析沒有急著接對方的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看著對方:“你知道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待在這裏。”
賀析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了,他看著一副冷漠的麵容,其實心裏比誰都軟。
肖北放知道,如果可以,賀析其實是願意讓他一輩子待在這裏,因為這俱樂部是他開的,他想讓肖北放一輩子在這裏吃閑飯,沒有人會多說些什麽。
“算了,我這把年紀了,前半輩子,都在訓練,從來沒有怎麽玩過,這次退役,說不定是好事。”肖北放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這笑容難免會顯得苦澀。
肖北放明白賀析的意思,可是他不願意。
長江後浪推前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電競圈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而且俱樂部需要的是新鮮血液,而不是他這種殘兵敗將。
賀析沒有勸他,他尊重對方的選擇,剛剛會說這麽一句話,純粹隻是試試,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同意的。
“有沒有想過以後打算做什麽?”賀析換了個話題。
肖北放聽見賀析的話,摸著下巴,很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其實玩得好好的時候,總是想著等退役了要去這裏玩,去那裏玩,可是等真的要退了,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了。”肖北放語速很慢,像是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情緒。
賀析沉默的聽著肖北放的話,沒有開口,隻是認真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對方。
肖北放不像賀析,天生就適合電競,用不著多努力,就能超過一些人,可是這種人本來就夠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們比你還要努力。
賀析付出的汗水,肖北放是有目共睹,所以對於他得到的,肖北放有過羨慕,有過不甘,可唯獨沒有嫉妒。
肖北放就是那種比普通人稍微有了一點天賦,靠著後期的努力,獲得了自己的榮耀。
可是,他依舊愛著這個圈子,愛著這項競技運動,可是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
離開了他所熱愛的圈子,前半輩子,他都是在為電競所努力,沒了努力的目標,他反而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