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不敢相信夜鶯背叛了我,所以便認定這是阿三使用的挑撥離間之計,好讓我和夜鶯之間產生分歧。
阿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濤哥,我有那個必要騙你嗎?夜鶯今天一早就給孫大哥打過電話,說你今天想要我的命。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沒有在門口安排兄弟看守,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引你來這裏,我們兩人能夠平心靜氣的好好聊一聊。”
“我和你有什麽可聊的?”我問。
“能聊得可就多了。”阿三繼續說:“孫大哥知道前天晚上徐剛已經離開了本市,正好免除了他的心頭大患,所以現在孫大哥就想讓我告訴你,你和他之間本無恩怨,他想要與你合作。”
“合作?”我茫然道。
阿三點了點頭,說:“不錯,就是合作。孫大哥讓我告訴你,其實郭棟梁隻不過是拿你當槍使,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投入到孫大哥的懷抱。”
我縮回了摸住匕首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看來孫國誌對於深情酒吧也是情有獨鍾啊。”
阿三連忙笑道:“濤哥,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就鬥不過孫大哥。更何況在孫大哥的身後還有著孫二娘這樣的大靠山,如果我奉勸你,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保護傘。而且孫大哥已經發話了,隻要你誠心誠意的跟著孫大哥,他保證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願意,孫大哥都可以把這家按摩城送給你。何況你跟著郭棟梁有什麽卵用?他能給你什麽?你又能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深情酒吧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夠玩得轉的不是嗎?”
我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們為了我可謂是煞費苦心啊,這幾天我家周圍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是孫國誌安排的吧?”
阿三連連罷手,說:“濤哥,你不要誤會,我們知道你的家人受到了郭棟梁的監視,所以孫大哥為了替你考慮,但凡你點點頭,孫大哥就可以把你的家人安置在一個非常非常安全的環境裏,絕對不會讓郭棟梁有任何的歹毒之心。”
阿三的話剛剛說完,我手中的匕首已經沒入了對方的胸口。鎢鋼匕首十分銳利,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阻力,整個匕首隻剩刀柄插在阿三的胸口。
阿三顯然是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手,張著嘴發出呃呃呃的聲音,一雙眼睛正在快速失去那原本的光芒。
“這筆買賣不就是換一個人拿著搶對準我的腦袋嗎?現在要我拿著我家人的安全來博弈,我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說完之後我抽出鎢鋼匕首就往門口跑。
剛剛事情發展的太快,僅僅隻是一瞬息的功夫,甚至是連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當我看見阿三胸口那個碩大的窟窿,我害怕了,隻想著能夠盡快的逃離這裏。
我剛跑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然後拿著一張手帕向那張茶桌走了過去。
剛剛的我實在是太慌張了,竟然忘了還有後續的事情沒處理。我拿著手帕將桌子、凳子還有茶杯全部都擦了一遍,又將屋裏的腳印和門上的扶手指紋給處理了之後才不緊不慢的離開了房間,因為我還不會傻到慌張得引人注目。
我早就親自查過,因為這家是屬於三流的按摩城,所以並沒有安裝任何的監控,可我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竟然發現郭棟梁就站在我的眼前。
“郭叔?你怎麽會在這裏?”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郭棟梁的身影,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按摩城二樓的一個包間了。我剛到按摩城對麵那家咖啡廳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窗邊小心翼翼的探望著。在那短暫的視角接觸之中,我敢斷定那人就是郭棟梁。
當我看見他的時候,我的心中才有了一枚定心丸,至少我堅信,他絕對不會讓我出事的。而且這也是我不願意答應阿三要求的原因之一,因為隻要郭棟梁得知我投靠了孫國誌,那他肯定會想法設法的玩我的家人。
“匕首給我,你快走,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郭棟梁是一個人來的,把我拉到牆角後便攤開手向我索取那斌鎢鋼匕首。
我嗯了一聲,然後將被裹在手帕裏的鎢鋼匕首遞給了郭棟梁,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樓下走去。
可我剛走到大廳的時候,忽然門口出現了一大幫警察。
“就是他,快給我拷上。”
我心中猛然一驚,因為為首的那個警察指的就是我。
做賊心虛的我哪裏還敢有半點的遲疑,撒丫子就往左邊的澡堂子通道裏跑。可我剛剛才邁開步子,發現通道裏也有好幾名警察向我走了過來。
我連忙向二樓樓梯口的郭棟梁求救,可郭棟梁早就已經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大幫警察正抬著阿三走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知道現在已經無路可退,無奈之下隻好衝進了旁邊的澡堂子將手指印泥快速的洗幹淨。
這些手指印泥是周師特意給我弄的,目的就是害怕我臨陣慌了手腳才給我上的最後一道保險。
沒幾秒的功夫一大群警察烏秧秧的衝了進來把我按倒在地,這些就好像早就事先安排好的演習似的,在場的幾十名警察將我圍在了中間架上了警車。
我不是第一次進宮,所以周遭的環境並沒有讓我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至少我堅信我將一切都做得十分完美,隻要我咬牙不鬆口,那他們就無法定我的罪。
經過了拍照、換衣這些必要的手續後,兩名獄警把我帶到了審訊室裏。
“黃濤,快二十二歲了吧?”審訊室裏坐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男的一身正氣傍身,國字臉,一看就是手握實權的上位者。
我長長的嗯了一聲,然後說:“警察叔叔,請問您這是想幹什麽?我不就是進了不該進的地方嗎?有這個必要大動幹戈?”
我堅信這群警察就是來抓我的,因為當我被他們架上警車的時候,我發現那家三流的按摩城竟然連一根草都沒被帶走。如果他們這次是確確實實的掃簧行動,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把按摩城給一鍋端了?
“我想我還沒有給你做自我介紹吧,我叫章浦,是本市警察/局長。我現在認真的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章噗麵不改色,一臉的從容淡定。
我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我上一次進宮的時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獄警審訊我。而這一次竟然換成了局/長,這樣的反差不禁讓我有些慌張。
好在我的自控能力比較強,慌神之色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繼續軟塌塌的坐在椅子上問道:“請問章局,我究竟是犯了什麽天大的事情,竟然會讓您這樣的大人物在百忙之中來審訊我呢?”
“你?”章局臉色一冷,整個人瞬間嚴肅了起來。
我接著說道:“章局,現在可都是法治社會,我希望您能秉公執法。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吧,還請你不要平白無故的誣陷我。更何況我就是閑得寂寞,所以去了一次洗腳城罷了,難道用得著你如此處心積慮的給我扣這麽大一頂屎帽子嗎?”
“你難道還想心存僥幸嗎?如果你現在將事情的全部事實都給說出來,我想我還能給你爭取一個寬大的處理。”章局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說:“好好好,我承認就是了。”
章局嘴角勾勒出一絲會心的笑容,讓身旁的那個女警官做好筆錄,然後對我說:“你可以說了,最好是不要給我帶任何的隱瞞和心存僥幸。”
我點了點頭,說:“行,事情還得從三天前說起。三天前我在路上看見了一個美女,一見傾心,我好歹是一個體正腰直的熱血男兒,所以自然就想要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我臉皮又薄,所以沒好意思主動上前去搭訕,隻能無奈跟蹤了她三天。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讓我知道她就在洗腳城上班,所以今天我就出現在哪兒嘍。請問章局,難道追求自己的幸福也犯法嗎?犯了哪門子的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