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沒有如約去接朱慧。深夜,他端著直播球賽的手機回到家裏的時候,朱慧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黃海有些愧疚,想過去道歉,卻被電視上的節目吸引了過去:“你怎麽也看上球了?”
“天天耳朵裏灌著,偶爾看一眼,還挺有意思的。”朱慧盯著電視回答說。
“早說呀,半夜我也不至於一個人待著,等會兒一起看啊。”黃海說完轉身進了廁所。朱慧飛快地把黃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過來,短信微信依然刪得幹幹淨淨,但在上網記錄裏,赫然出現了一個在線賭球網站。
沒一會兒,黃海換好衣服,拿著啤酒回到了沙發上。電視上正在直播英超聯賽,一顆足球在屏幕上傳來傳去,黃海投入其中,眼睛也隨著足球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似乎絲毫沒有發現朱慧一直在旁邊看著他。
忽然,屏幕上一個精彩的進球,黃海一激動,把手裏的啤酒灑到了沙發上。朱慧起身想去拿抹布,卻聽見黃海頭也不回地說:“不用找抹布,這兒有紙。”說完,他憑感覺在身邊摸了兩下,終於拿到了紙抽。朱慧的耐心已經耗盡,她失望地向臥室走去,卻聽見背後傳來黃海的聲音:“別猜了,就是賭球。”
此時,電視裏傳來了比賽結束的哨音。黃海鬆了口氣,轉頭望著朱慧說:“猜猜,這場球我能贏多少?”說著,他用手比了一個六。
“六百萬?”朱慧輕蔑地猜測道。
黃海自嘲地一笑:“六萬,好幾個月的工資。我知道你不在乎,這點錢都不夠你媽給咱們的新房鋪地板的。可我不一樣,我覺得挺多的。”
朱慧不死心地走回來,坐到黃海身邊,盡量平心靜氣地說:“任何人去澳門,隻要玩過火,賭場都會勸他三次,也隻勸三次。苦口婆心地說別賭了,回家去好好過日子。如果第四次還要去,賭場就不會再勸了,因為這人已經廢了,勸不住了。從咱倆認識到現在,你賭了二十九次,一次比一次大。我一直沒勸你,是以為你和那些賭徒不一樣。如果你是那種需要看著捆著才能戒癮的男人,那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眼瞎了,錯看了你。還有,別小看人,六毛六分我也不會浪費。黃海我什麽時候跟你提過錢的事?你就是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