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台風撞碎了玻璃,花蓮覺得他們三人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角川是如何在手腳都被捆住的情況下,打開煤氣放倒了他們,誰也不知道。花蓮隻記得自己抱著生疼的腦袋跌跌撞撞走到廚房的時候,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此刻,三個人坐在車裏,如同他們第一次會麵時一樣。桃園開車,新竹坐在副駕位,花蓮獨自在後排。車子疾馳在夜色中的過道上,大燈照亮了前方的路牌,牌子上赫然寫著“福州方向260公裏”。
桃園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使勁掐了掐依舊有些混沌的腦袋。因為是在熟睡狀態下吸入了煤氣,他的中毒程度最深。中間的過程他一無所知,隻記得自己仿佛在一條黑暗的隧道中漫無目標地前行,直到聽見遠處有個聲音傳來:“能回家了!”
說這句話的是新竹。彼時他剛剛被花蓮用涼水澆醒,掙紮著撲到窗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忽然,那部被他吊在房頂找信號的老式手機響了。撤退的命令業已下達,但他們卻失去了全身而退的機會。來廈州之前,長官曾經許諾,任務完成回到家裏,立刻給他授獎,職務晉升一級。和同期其他人相比,這就是青雲直上的躍升。可現在,他不僅從雲端跌了下來,還一下墜入了深淵,很可能永無翻身之日。
新竹不甘心啊,搭不上這趟雲,至少要活在地麵上吧。黃德銘的死是個意外,而角川的出逃,絕對不能說出去。他快速想出了一套說辭——角川企圖放煤氣熏死他們,情急之下他們就把角川殺了。
說好這套謊話並不容易,回去之後,他們三人會經受多輪背靠背的單獨訊問。三人的口供必須嚴絲合縫,否則監獄就是他們下半輩子的家了。背靠背的訊問模式新竹清楚,此時他微微轉頭,“審訊”著後座上的花蓮。
“你們怎麽知道那個日本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