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伐丹從無意識的狀態沉沉醒來,發現自己像一塊牛肉一樣,躺在平台上等著任人宰割,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在此期間,什麽事也沒發生,隻有這番激動、狂熱卻毫無結果的對話,消磨這段令人難以忍受的時光。
一切並非毫無目的,這點他至少知道。讓他們一籌莫展地躺在那裏,甚至不屑派一名警衛看守,甚至不信可能發生任何危險,就是要使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多麽薄弱,這足以摧毀任何頑強的心靈。等到審訊人員終於來到,他就不會表現得怎麽強硬,甚至會完全失去反抗的意誌。
艾伐丹需要靜靜休息一下,因此他說:“我想這個地方有間諜波束監聽,我們應該少講幾句。”
“沒有,”史瓦茲以冷淡的聲調說,“沒有任何人在監聽。”
考古學家差點自然而然冒出一句:“你怎麽知道?”但他始終沒說出口。
因為那樣的能力的確存在!擁有這種力量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個來自過去的人。這個人自稱是地球人,而他一心求死!
仰著頭的時候,他的目光隻能掃到一小片屋頂。轉過頭去,可以看到謝克特瘦削的側影;轉到另一邊,則是一麵空洞的牆壁。如果他抬起頭來,則能瞥見寶拉蒼白困倦的表情。
偶爾,他心中會興起一股熾烈的想法,想到他是帝國的一分子——帝國啊,眾星在上——一名銀河公民。現在他卻遭到監禁,這簡直是無法無天。地球人這樣對待他,實在是窮凶極惡的罪行。
而這種想法也逐漸淡去。
他們或許應該把他放在寶拉旁邊……不,還是這樣的好,他現在的樣子可無法令人恭維。
“貝爾?”這個名字化為聲波傳到他耳中,在這個迫近死亡的漩渦中,艾伐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甜蜜。
“什麽事,寶拉?”
“你認為他們會等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