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搭乘過噴射機嗎,芮奇?”哈裏·謝頓問道。
芮奇默默搖了搖頭。他正以驚恐與敬畏交集的心情,望著“上方”猛然掠過他們腳下。
這使謝頓再度想到,川陀是個多麽依賴捷運與隧道的世界。對一般大眾而言,即使長距離旅行也都在地底進行。不論空中旅行在外星世界多麽普遍,它在川陀卻是一項奢侈。至於像這樣的一架噴射機……
夫銘是怎樣做到的?謝頓實在納悶。
他透過機窗向外望去,看見了起伏的穹頂,看見了川陀這一帶的無際蒼翠,以及時隱時現、無異於叢林的深綠色斑點,還有不時通過的一些海灣──當太陽從濃厚的雲層裏短暫露臉時,鉛色的海水便會在那一瞬間閃閃發光。
鐸絲原本在看一本新的曆史小說,但沒有顯露多大的興趣。大約飛行了一小時之後,她突然將影視書“哢嗒”一聲關掉,說道:“我真希望知道我們正往哪兒去。”
“假如你無從判斷,”謝頓說,“那我當然更不行。你在川陀待得比我久。”
“沒錯,不過隻是在裏麵。”鐸絲說,“一旦到了外麵,隻有上方在我腳下,我就像未出世的胎兒一般茫然。”
“喔,好吧。想必夫銘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確定他知道,”鐸絲以頗為鋒利的語氣答道,“但那或許和現在的情勢毫無關係。你為什麽仍舊假設這些都代表他的謀劃?”
謝頓揚起眉毛。“經你這麽一問,我還真不知道,我隻是假設而已。為什麽不該是他的謀劃呢?”
“因為不論是誰安排這項行動,都沒有特別交代把我一起帶走,我就是不信夫銘會忘記我這個人。而且他並未親自前來,這和前兩次在斯璀璘以及麥曲生不一樣。”
“你不能總是指望他那樣做,鐸絲,他很有可能是分身乏術。應該驚訝的不是這回他沒來,而是前兩次他竟然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