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新園丁是怎麽回事?”謝頓叫道,這回他沒有請葛魯柏坐下。
葛魯柏急速眨著眼。這麽突然被叫回來,他目前還驚魂未定。“新……新園……園丁?”他結結巴巴地說。
“你剛才說‘所有的新園丁’,那是你自己的話。究竟是什麽新園丁?”
葛魯柏吃了一驚。“如果有個新園丁長,當然就會有一批新園丁,這是慣例。”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事。”
“上回我們更換園丁長的時候,您還沒當上首相,很有可能甚至還沒來到川陀。”
“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嘛,園丁從來不會被解雇。有些死於任上,有些年紀大了,就領一筆退休金回家養老,自有人替代他。話說回來,當新園丁長準備就任時,至少一半的園丁都老了,黃金年華早已成為過去。他們都會領到一筆豐厚的退休金,由一批新園丁取代他們。”
“因為他們年輕。”
“那是原因之一,此外還因為到了那個時候,通常都會有新的造園計劃,我們必須找些新的構想和新的方案。花園和苑囿占地幾乎五百平方公裏,通常要好幾年才能改頭換麵,而我必須親自監督一切。求求您,首相,”葛魯柏氣喘籲籲,“像您自己這麽聰明的人,一定找得到法子改變萬歲大帝的心意。”
謝頓並未留意這番話,他的前額在深思中皺成一團。“那些新園丁從哪裏來?”
“所有的世界都經常舉行考試,隨時有人等候遞補這個差事。他們會分十多個梯次來,總共有好幾百人。至少要花我一年的時間……”
“他們從哪裏來?哪裏來?”
“上百萬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帝國任何公民都有資格,而且我們需要各式各樣的園藝知識。”
“也有從川陀來的?”
“不,沒有川陀來的,花園裏沒有一個川陀人。”他的口氣轉趨輕蔑,“你在川陀找不到一個園丁。那些穹頂之下的公園不算花園,那裏隻有盆栽植物,而動物都關在籠子裏。川陀人,這群可憐的人類,完全不知道什麽是露天的空氣、奔放的流水,以及自然界真正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