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然是。”他看著她,“你真正想對我說的是什麽?”
她在他身邊躺下,用手撫摸著他的脖子。“他們已經決定要整垮你。”她說,“伊勒琅知曉這些秘密。”
保羅揉搓著她的頭發。
契尼脫去了外套。
這時,可怕的使命感一掠而過,像一陣風似的攪動了他的心靈,尖嘯著從他的軀體中穿過。他的身體能感受到,但他的意識卻永遠無法明白。
“契尼,親愛的。”他悄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了結束這場聖戰……為了擺脫齊紮拉教團強加在我頭上的天神光環——該死的光環——會付出什麽代價嗎?”
她顫抖著說:“但掌握領導權的人是你。”
“哦,不。即使我現在死了,我的名字仍然能領導他們。每當我想到自己的厄崔迪姓氏和這場殘酷的屠殺聯係在一起……”
“可你是皇帝,你已經……”
“我是一個傀儡。當人變成了神,他就再也不能控製局勢了。”他痛苦地自嘲道。他察覺到,一個自己做夢也想象不到的未來王朝正在轉頭凝視著自己。他感到自己被驅逐出去,哭叫著,不再和命運的鏈條有任何聯係……隻有他的名字將繼續流傳下去。“我被選中了。”他說,“也許剛剛出生的時候……在我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時候,就被選中了。”
“那就甩掉它。”她說。
他緊緊摟住她的肩膀:“遲早會的,親愛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眼裏噙滿淚水。
“我們應該回到泰布穴地。”契尼說,“這個石頭帳篷裏的明爭暗鬥實在太多了。”他點點頭。下巴在她那光滑的頭巾上摩擦著。她身上散發著一股舒適的香料味,充塞了他的鼻孔。
穴地。這個古老的恰科博薩單詞迷住了他:一個危急時刻的避難所。契尼的話使他不由得想起遼闊的沙漠,一望無際的沙丘,無論敵人從多遠的地方襲來,都可以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