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裏充當最重要角色的卻是時間。
聖母計算著以自己蹣跚的腳步走近皇帝寶座需要多少分鍾。在這個過程中,你有足夠的時間受到威嚇。在狂暴的威力逼視下,你的身體所有不滿和仇視都會被壓榨出來。剛開始朝寶座前進的時候,你或許還是一個有尊嚴的人。可當你結束這段漫長的路程時,卻變成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蚊蟲。助手和隨從在皇帝身邊站成整整齊齊的一圈,全神貫注的皇家衛兵列隊在覆著帷幔的後牆邊。那個邪物厄莉婭站在保羅左手邊的兩級台階下;皇室的走狗斯第爾格站在厄莉婭下麵一級台階上;右邊,大廳地板的第一級台階上,站著一個孤獨的人影:鄧肯·艾達荷的行屍走肉,死靈。她打量著衛兵中的老弗雷曼人,都是胡子拉碴的耐布:穿著蒸餾服,鼻子上有疤痕,腰間掛著晶牙匕。其中一些人掛著彈射槍,甚至還有激光槍。這些人是最受信賴的,她想,竟可以當著保羅的麵佩帶激光槍。他顯然穿著屏蔽場發生器,她能看到他身邊的屏蔽場發出的微光。隻要激光槍朝屏蔽場開火,整座城堡便會化為地麵的一個巨洞。
押送的衛兵在離台基十步遠的地方停住,在她身前分開,好讓皇帝能不受遮擋地看見她。她這才發現契尼和伊勒琅不在。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據說,如果她們不在場,皇帝不會舉行任何重要會議。
保羅對她點點頭,一言不發,默默地掂量著她。
她當機立斷,決定先發製人:“看來,偉大的保羅·厄崔迪想屈尊俯就,瞧瞧這個被他禁止來到厄拉科斯的人。”
保羅淡淡地一笑,想:她知道我想從她那兒得到什麽。以她的本事,隻能是這樣。他知道她的力量。一個貝尼·傑瑟裏特不可能單憑僥幸當上聖母。
“我們是不是可以省掉這一番唇槍舌劍?”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