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十天,服裝店門麵裝修了一半,工人們無論如何不肯再幹,熊小梅按捺住急切心情,關掉門麵,回黑河休息。
大年二十九,侯滄海一大早起了床,買了新鮮羊腿,用文火熬了一鍋羊肉湯。中午,他和熊小梅開了瓶山南特酒,商量春節安排。
“初一值班,初二回世安廠,從初三開始得拜年,政法委蔣書記和楊書記家裏肯定要去。我最愁的是另外一件事,什麽時間回你家。”
這是熊小梅的痛點,她愁眉不展地道:“我爸那個暴脾氣,我們回家有可能被趕出來。”
侯滄海道:“過春節不回家,說不過去。給你姐打個電話,讓她征求爸媽意見,如果同意我們回去,我們就回去。如果態度依然激烈,暫時回避。”
給大姐打過電話後,兩人喝著羊肉湯等回話。十來分鍾後,熊小梅接到姐姐回話。掛斷電話後,她的淚珠開始不停往外湧。
“怎麽回事?”
“我姐問過爸媽了,他們不準我們回去。”
侯滄海遞了一包紙巾給女友,安慰道:“他們還在氣頭上,等到我們日子過得好了,他們自然就會改變態度。”
熊小梅抽泣道:“我春節想回家,他們居然硬著心腸不準回家,他們不想要我了,心真硬。”
侯滄海道:“你想多了。他們就是一口氣沒有順過來,時間久了自然就順了過來。”
說實話,侯滄海實在不能理解熊恒遠夫妻為什麽會用這種方式處理事情,按理說,事情已經發生了,用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方式來對待女兒和準女婿,除了傷害親人以外,沒有任何用處。熊恒遠選擇了如此處理方法,讓侯滄海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歸入個性使然。
大年三十,一輛從秦陽市城開來的客車進了城,身材結實、滿臉陰鬱的中年男子熊恒遠下了車。
他看不起江州城的城市建設,看不慣江州市民的穿著,聽不慣江州口音。他在詢問江州客車站的時候,居然還被人亂指,繞了一個大圈子才來到江州客車站。客車站裏人滿為患,買票的隊伍接近二十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