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说来，安随还是很厉害的。
随着赶尸人走了，车子重新发动，最后在不远处的废弃牧场停下。
我们三人悄咪咪地潜伏过去，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我扎的纸人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直接开膛破肚。
紧接着，我的胸口生出一丝闷慌。
老人一刀下去，发现是纸做的纸人，气得脸都狰狞了，他的背部，趴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他猛然看过来，手里拿着那把锋利的刀子。
我赶紧躲了起来，等再次看去时，已经没了那老头子的影子。
而感应阵也在这会断了联系，我一惊，顾不上这么多，直接从窗户跳进去。
还不忘对龚翡燃说“那老头跑了”
齐申冥也跟着一起跳。
我们三个人刚进去，脚下忽然升起阵法，血腥又浓郁。
我脸色大变“困阵”
只要与阴间有关的，齐申冥都是第一次接触，他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一张脸白得吓人。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阿晟，怎么……怎么办”
我咬牙“能怎么办，破阵。老子就不信，一个上了年纪的鬼设下的阵法，我还破不了”
齐申冥还挺会抓关键词“老鬼”
“嗯，七老八十了。你想看吗？”
齐申冥摇头，表示不想看。可我这人，跟他一样犯贱，他越是不想看，我偏要给他开。
我食指点在他眉心上，嘴里嘀咕。
“阴阳开”
不一会，齐申冥感觉自己的眼眸一阵麻痹感。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
阵法外多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很干净，大概死的时候很顺其自然，没有受到病情折磨。
齐申冥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血淋淋的场景，还好不是。
然而，下一秒，老太太张开嘴，浓郁的鲜血从她嘴里冒出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流入阵法中。
齐申冥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刚在就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这对我来说没啥。
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剪刀。
“老太太，我奉劝你现在收手，我还能送你去地府报道。若不然，一会我生气了，直接让你灰飞烟灭”
老太太耻笑“一个刚上任的掌灯使，敢这么和我说话，找死”
老太太说完，直接加重的困阵，我急着去抓老头子，才没工夫在这里陪她耗着。
直接剪出好几个小纸人，小纸人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六边形的阵法六个边角站好，我嘴角微动。
“破”
然而，这次我竟没有让阵法破碎，还反射到了自己身上，安随给的同心锁出现了轻微裂痕。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咬牙，双手合十。
“引雷”
轰隆隆，电闪雷鸣从上空投来，直接击碎的破烂的小屋。而阵法也只是出现了裂痕，我接二连三使用很多种破坏阵法的源流，也只是毁了冰山一角。
我大喊“龚翡燃”
龚翡燃很快明白，在裂缝快要愈合时飞快逃了出去。
老太太也不怕追上人，因为他们被困在困阵中已经两个小时了，老头子早就跑远了，她疯狂大笑。
“别白费力气了，我杀了这么多小孩，力气早就比以前厉害”
我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难怪，我就说什么打不开困阵的，原来是这样。
我眼球一动。
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我伸出手，打算使用八卦。
忽然！
有人从身后揽住我，制止了我的动作。
淡淡的清香让我紧绷的心瞬间平复，我知道，他回来了。
安随轻声说道。
“少爷，又想故作重视，出了事可怎么办”
我没回话，而是反问他“忙完了！”
“嗯，这个阵法我来处理”
“好”
安随嘴上说着处理，也只是轻轻一抬手，阵法直接四分五裂。
老太太吓得撒腿就跑，奈何她的速度就跟乌龟爬行，哪里能跟安随比。
那个人没动，只是稍微抬起手，老太太就被捏得粉碎。
老太太发出惊心动魄的嘶吼。
“啊啊啊啊”
安随还不忘解释，生怕我出声骂他。
“这些年，拐来的小孩都是被这个老太太亲自断了手脚，身上带着很多人的性命，留着她，去地府也是受尽折磨，还不如直接魂飞魄散”
我笑了“阿随，我不骂你！别这么着急地解释”
“嗯”
齐申冥缓了过来，想一拳打在安随的身上。
却被安随巧妙地躲开了。
他尴尬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这才灿灿地收回手。
“哈哈哈，兄弟，你来的真是时候”
安随撇了齐申冥一眼，像是鄙夷。
“少爷，你怎么给自己找了个雷锤”
齐申冥笑容瞬间僵在原地，恼火。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雷锤呢？”
我生怕两人打起来，赶紧把安随护在身后，笑着说。
“好了！别在这里吵了，赶紧去找龚翡燃吧！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厉鬼”
齐申冥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去找龚副队”
我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在说龚翡燃的名字时，被护在身后的人一点点地往外冒着冷气。
这是，又生气了！
小孩子脾气。
我在心里这边想，也不管他，上了车。
等事情结束才哄人吧！
当我们赶到时，龚翡燃已经把老头子制服了。
我走过去，从龚翡燃那里抱过顾司书，又放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纸人，顾司独从里面冒出来。
他摸索着低声叫唤“书书，司书”
顾司书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顾司独，笑着安慰瑟瑟发抖的顾司独。
“哥哥，没事的。书书在呢？书书没受伤”
顾司独发出一声轻嗯。
我来到老头子跟前蹲下身子，低声。
“顾司书的尸体在哪里”
老头子被人抓住，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发出鄙夷的笑声。
“被我吃了”
我不怒反笑，从口袋里摸出剪刀在老头的肚子上笔画。
“是吗？那我只能开膛破肚了”
老头子又害怕，又嘴硬。
“你敢！”
我笑了，淡然自若。
“我是不敢！可顾司书、顾司独，还有那些小鬼头可以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杀你可不犯法啊！还能六道好轮回呢？”
顾司书打小就聪明，一听我喊他，立刻拉着顾司独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笑得一脸无邪地看着老头子。
“老爷爷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老头子一怔，吓得脸上发白。
“你怎么死了，你不是逃走了吗？”
顾司书眨巴这大眼睛，无辜。
“什么啊！老爷爷，我没逃走啊，我可是一直跟着你，要不是你身边那个老太太在，我都杀了你了”
老头子大为震惊，不敢相信。
一个五岁的小孩，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老头子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我。
“我……我，这小孩……他早就逃走了！你即便把我杀了……我也不知道”
我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吓唬你而已。不过，顾司独的眼睛，恐怕要从你身上讨要回来”
我往后退了退，看向顾司书。
“这是我答应你的，去吧”
顾司书说了声“谢谢”，而后看向被他牵住的人，伸手摸了摸顾司独的眼角，轻声安慰。
“哥哥，弟弟一会送你个好东西，你先乖乖呆在大哥哥身边好不好”
顾司独不知道顾司书想做什么，可他不想给弟弟带来麻烦，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好”
我把顾司独抱走，顺道把他的耳朵也给堵住了。免得听到那老头子的惨叫声，想起不好的事来。
顾司书这小娃娃，胆子也是大。他手里拿着我剪给他的小匕首，一步步来到老头子面前。
他眼底的单纯已经坦然无存，更多是憎恨的杀意。
“老头，你不该动了我哥哥的眼睛”
言罢，他无视老头子眼中的惊慌，精准无误地挖出他的眼睛。
老头子捂住自己的双眼，发出凄惨的尖叫声。
顾司书对此无动于衷，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出现在顾司书手中。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真难看，给哥哥装上都不协调”
顾司书气不过，又踹了他一脚。
“死老头，去死”
说完，顾司书举起纸刀要扎过去。一向不为所动的龚翡燃出声了。
“这人的死活，有我们阴间行督办处来处理”
顾司书不耐烦地看过去。
“你们阴间行督办处真烦人”
我也知道顾司书手上不能染太多血，不然回不到本体去了。
去
我差点出声。
“好了，司书，司独找你”
果然，顾司书在听到顾司独找自己。也不再固执地杀了老头子。
跑过去，把两颗血淋淋的眼球交给我，我犹豫，没敢接手，拉过安随的手让他接了。
安随斜眼深深地看着我。
我勾唇讨好地笑了笑。
“阿随最好了，不会计较这些的”
安随没回答，默默地把眼珠放进保温小囊中。
顾司书擦干净手，这才跑去牵住顾司独的手。
“哥哥，书书在”
“书书，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回家”
反正事情都快收尾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
直接带着顾司书和顾司独离开了，在走之前。从龚翡燃那里要来了顾司书家的地址。
前几天，龚翡燃给我看的一集案件，照片上的人就是顾司书，顾司书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医院，小小的年纪，却带着氧气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