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龍聽到蘇寒這話當即領命退下。
其他幾人回來的結果都是差不多。
唯獨嶽忠跟嘉許回來,表示幾個大族十分配合。
這一點倒是讓蘇寒有些意外。
同樣的他也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有時候同樣的機會擺在百姓,大戶,豪族,世家麵前,往往能抓住機會的還是這些世家大族。
他本以為這一次給出去的機會這些人能把握住,結果讓他十分失望。
當天夜裏,莊家村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不敢發聲的事情。
莊畢凡帶著十幾號人,點著火把直接闖進了農戶家中。
而這農戶正是白天蘇寒給對方碎銀的小姑娘家裏。
同樣也是這個小姑娘告訴蘇寒一些秘密。
“莊主,這是怎麽了?”
三十多歲的莊稼漢並沒有想象中的健碩,反而很是瘦弱。
“哼,我來找你家兩個女娃子的。”
一聽這話,那漢子心中便不由的咯噔一下。
因為剛剛自己家的大女兒才把碎銀給了他。
他就知道對方來應該是搶銀子的。
“莊主,他們都是孩子,您找她們幹什麽啊?”
“少廢話,趕緊把兩個女娃交出來,不然今夜就是你們一家的死期。”
說著,周圍十幾個壯漢便把莊稼漢圍了起來。
而此時,屋內的兩個女孩已經嚇的瑟瑟發抖。
莊稼漢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雖然這裏的人不怎麽待見女孩,都喜歡男孩,但在他心裏女娃也是自己的孩子,跟男孩沒啥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村子裏的人背後笑話他,說他是絕戶而已。
但真遇到事情了,他卻還是想要死命保護一家人。
“大人,您有什麽事情問我就好,兩個娃娃還小,她們什麽也不懂的。”
“哼,問你?你可知道她們手中的碎銀是哪裏來的?”
這話一出口,便直接讓莊稼漢的心裏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自己大女兒那碎銀早就應該扔了才是。
“莊主,您這話什麽意思啊?”
見到莊稼漢還想狡辯。
莊畢凡眼神瞬間冰冷了起來。
“你一個絕戶就不要在我麵前玩這些小心眼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說完,莊畢凡直接一個眼神,幾個壯漢便直接朝著屋子裏走去。
見到這一幕,莊稼漢趕緊上前阻攔。
結果還沒等阻攔就被幾個壯漢拉到一旁揍了起來。
盡管如此,莊稼漢還是強忍著疼痛不發出聲以免讓自家婆娘跟女兒擔心。
可被從屋子裏拽出來的女兒跟婆娘見到他被挨揍的樣子,瞬間便紅了眼睛。
“不要打我阿爹,不要打我阿爹。”
兩個女兒哭著想要去保護莊稼漢子。
結果卻是被幾個壯漢給死死的扣住。
莊畢凡見到兩個女娃子,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想要救你們阿爹,那你們倆說說今天跟那幫外地人說了些什麽?”
最小的女孩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大一點的女娃聽到這話,同樣表示沒說什麽。
“哼,那個人為什麽給你們銀子?”
大一點的女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著是教對方挖野菜。
對於這樣的回答,莊畢凡很明顯是不滿意的。
“我聽說你還跟對方說你阿爹不是不去開墾荒地,是因為不敢?”
這話一出口,莊稼漢子也是渾身一顫。
大一點的女兒本來想要不開口的。
可是看到阿爹還在被揍,顫抖的點了點頭。
看到女孩點頭。
莊畢凡陰狠的笑了起來。
“既然你那麽愛說,我看還是不要舌頭了吧,以後可以讓你說個夠。”
“給她剪了去。”
這話一出口,莊稼漢子不斷的跪地求饒。
“莊主,求你饒了她吧,她什麽也不懂,就是以為對方是好人。”
這個時候,女孩的母親也是趕緊帶著倆閨女跪地磕頭求饒。
但這一切在莊畢凡眼裏都是徒勞。
因為他要的是殺一儆百,讓其他人不敢亂說話。
伴隨著院子內傳出的淒厲慘嚎,附近的鄰居都是嚇得渾身一顫。
而給莊畢凡通風報信的農戶更是嚇的腿肚子發軟。
身邊的小女孩更是嚇的緊緊的抱著自己阿爹的大腿。
一切做完之後,莊畢凡很是不屑的走了出來。
看到門口嚇得渾身發顫的農戶,他很是滿意。
“回去吧,記住了,想要在這個莊子住下去,就老老實實的把嘴封住,不然什麽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陰森的話語讓對方連連點頭。
而院子內的哭聲,慘嚎以及那痛徹心扉的呼喊沒人敢去幫忙。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裏的人都悄悄的看向那戶人家。
隻見莊稼漢子一大早便從外麵背回了一些長長的棺材草。
所謂的棺材草其實就是一種編製草席的長長的雜草。
這種草專門用來包裹屍體的。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明白那個女娃娃昨晚應該是咽氣了。
當天,莊稼漢並沒有去莊畢凡的田地裏鋤草。
結果便是又遭受到了莊畢凡派來的人一頓毒打。
這一次打的比昨晚還要重。
蘇寒對於這一切完全不知情。
他壓根不知道他自己的一個善良舉動給小女孩一家人帶來了滅頂之災。
同樣的,他當了縣令第一件事就是完善本地的法度。
所有的大小冤案他都要審理。
還百姓一個青天白日。
一道道政令不斷頒布。
不斷地傳到各個村落。
等傳到莊畢凡的莊子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也就是這一天,莊稼漢子把嶄新的草席編製完成。
用草席把自己的大女兒給好好的包裹住。
然後緩緩的抱著走了出門。
身後跟著的是自己的婆娘跟小女兒。
路過村口,所有人的目光裏有同情,有嘲諷,還有幸災樂禍。
“看到了沒,這就是多嘴的下場。”
“就是啊,不多嘴也不至於如此。”
“就是,要不說他家絕戶不是沒有道理的。”
麵對周圍人的聲音,莊稼漢子充耳不聞。
他隻想先把自己女兒給埋了。
然後去報官。
這也是昨晚跟自己家婆娘商量好的。
莊畢凡聽到莊稼漢子一家人離開了村子,眼中滿是不屑。
“莊主,要不要再去揍一頓?”
“揍什麽?我要的是震懾。”
聽到這話,身旁的護衛有些猶豫的道:“莊主,萬一他偷偷去報官……”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莊畢凡一聲冷笑給打斷了。
“就他一個絕戶,能有這種膽量?報官怎麽了?我又沒殺人,是他自己的女娃命太薄了,這也能怨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