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太子”比之以往的“吾兒”“麒麟兒”叫的讓周武心中更是誠惶誠恐。
想到嘉許的交代，他便決定賭一把。
畢竟就算出賣了蘇寒，他結果也不一定好到哪裏去。
索性幫蘇寒一把，說不定自己還真的如嘉許那般，能有轉機。
“兒臣不該出手反擊，更不該被半路截殺的時候正麵硬碰硬，而是要懂規避，懂躲閃。”
“畢竟皇兄比我大，我要敬重他也是應該的。”
“兒臣不該意氣用事，想著去報仇！”
這一番話讓周澤天也是沒想到。
以前周武可不會說這些說辭的。
可這一次，對方居然開口說了，而且還說的讓他心中沒有那麽厭惡了。
“報仇？你跟景兒有何仇？”
這一句“景兒”讓周武的心中更氣，可當著周澤天的麵，他終究是沒有敢爆發出來。
“父皇，剛出帝都，父皇就讓咱們帝都的禁衛軍假扮山匪截殺我。”
“我隻有五百人，自然不是一千多禁衛軍的對手。”
“而且這裏麵還有皇兄養的私兵，。”
周武按照嘉許指點的，故意把“私兵”二字咬的重一些。
果然，周澤天聽到私兵二字，同樣眉頭緊鎖了起來。
但對方沒有開口，周武便不敢貿然停下。
“兒臣五百人拚死突圍，才衝進山裏，僥幸活命。”
“結果禁軍跟私兵雙麵夾擊，兒臣已經抱著十死無生的心要跟對方決一死戰。”
“結果皇兄卻是讓人放火燒山，想要一把火帶走兒臣，帶走那些私兵跟禁軍，同樣帶走皇兄的這些罪證。”
“還好，兒臣手底下有個叫蘇寒的，用了以火克火的辦法，讓兒臣跟皇兄的人都活了下來。”
“也因此兒臣得以收服皇兄的人，並且帶著這些人去平定江南。”
周澤天聽完對方的敘述，淡淡的道：“朕的大兒子是蘇寒殺的，可對？”
這話讓周武的心裏咯噔一下。
本能的他便想把蘇寒拋棄。
可想到母後的叮囑，想到嘉許的計策。
到嘴邊的話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換了另一套說辭。
“父皇，皇兄是兒臣下令讓蘇寒處死的，蘇寒隻是兒臣手中的一把刀！”
“哦？這麽說你是想替一個太監頂罪不成？”
這一刻，周澤天的眼神也是冷了起來。
他甚至真的動了殺意。
若非周武這一次平定江南，周武此次歸來他定然要殺了對方。
什麽太子，什麽三弟，在他眼裏，不過是孽種。
“父皇，兒臣隻是不想牽連一個下人而已。”
“哼，既然你如此想，那麽你便跟那蘇寒一起受罰就好。”
“放心，此次你平定江南有功，朕自會封賞，但你殺了大皇子，親兄弟骨肉相殘，這等惡劣的事情卻發生在太子身上。”
“其罪當誅，念在是大皇子有錯在先，即使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即日起，太子之位暫時收回，儲君之選，朕另當定奪。”
這話直接讓周武感到五雷轟頂一般。
他本以為太子之位保住了，萬萬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給拿走了。
這一刻，周武忽然明白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對方一句話而已。
“謝父皇！”
說完，周武便要離去。
周澤天見到對方要走，淡淡的道：“那蘇寒同樣活罪難逃，既然膽敢動手殺大皇子，那麽此人便不能留在宮內。”
這話一出口，周武直接驚了。
“父皇，蘇寒救過兒臣，救過太子妃，而且此次……”
話還沒說完，周澤天便直接怒吼一聲。
“夠了，你想抗旨不成？”
這一句怒吼直接讓周武徹底慫了。
隻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念在他們平叛江南有功，朕可以讓他們自己選擇發配邊疆的地方。”
冰冷的話語讓周武的心更是不斷下沉。
他就算傻子也明白，他這個太子應該是周澤天早就想要撤掉了。
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現在對方可算是逮到機會了。
回到東宮，周武整個人跟失了魂一般。
見到如此一幕的程蓮兒大為吃驚。
“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別叫我太子，我已經不是太子了。”
這話讓程蓮兒驚的張大了嘴巴。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來人，把蘇寒，嘉許，嶽忠，褚向河都給本宮叫過來。”
隨著周武的這一條命令的下達，很快幾人都紛紛前往太子府。
蘇寒等人來了之後，周武卻是有些頹廢的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之上。
但很明顯，周武的情緒並沒有多高。
“本宮已經被父皇把太子之位給廢了。”
此話一出口，滿堂皆驚。
緊接著，周武後麵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驚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一次，殺了大皇子，父皇同樣也要怪罪爾等。”
“你們跟著我雖然有功，但因為大皇子的事情，同樣有罪。”
“趁著這個消息還沒有散開，本宮想問問你們，父皇若是把你們派遣邊塞，你們願意去哪裏？”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蘇寒此時也有些懵。
果然計劃不如變化快。
嘉許第一個站出來。
“殿下，我本就是閑雲野鶴，幸得殿下不殺之恩，才保住了這條小命，既然現在形勢如此嚴峻，我不再給殿下添麻煩了。”
“我還是回去當一介布衣便可，無需去邊塞當值。”
不得不說這個選擇是最優解。
但蘇寒卻不是這麽想。
果然，周武第二個看的便是蘇寒。
“蘇寒，你呢？”
原本周武一直想要殺掉蘇寒，畢竟蘇寒知道的秘密太多。
可現在他的太子之位不保，蘇寒也是一個發配的命運，一個太監出了宮，發配遠方當職，不用想其下場也會無比淒慘。
“殿下，我們幾個可以一起選一個地方嗎？”
此話一出口，周武跟嶽忠還有褚向河都沒有想到。
哪怕是已經做了選擇的嘉許也有些愣住了。
他愈發的看不懂蘇寒的計劃了。
從始至終他都感覺這個太監不簡單。
因為對方的每一步棋都讓人捉摸不透。
“這個父皇沒有說，但想來是可以的。”
“殿下，若是可以，屬下願意選嶺南之地或者琉球之地！”
這話讓所有人都驚了。
不遠處的程蓮兒聽到更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周武皺著眉頭緩緩的道：“你可知，這兩處都是死地？去了都是十死無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