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练舞室录音棚都是免费使用的。
这听起来似乎华立娱乐对公司旗下艺人很好。
但实际上每个月都会收取住户三百元的管理费。
这还是清洁费之外的额外费用。
这部分的费用便是公司变着花样在从员工手中拿回利益。
当然，从经济管理学的角度出发，这叫做内部利益最大化，减少培养艺人的边际成本曲线。
幸运的是，此时空出的两个录音室都没有人使用。
陈风刷指纹后便走了进去。
公司搭建的录音室还算合格。
除了必备的电脑设备外，录音棚麦克风、监听耳机、监听音箱、MIDI控制器也都一应俱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电脑安装的Digital Audio数字音频工作站的版本都有些过老了。
陈风花了许多功夫才把自己认识的软件更新成最新版本。
作曲不同于编曲。
作曲指的是写人声的主旋律，编曲就是一首歌中，围绕着这条主旋律进行的器乐演奏部分。
简单来说，作曲相当于给出一个创意，编曲则是在创意之上加以衍生。
难度上作曲也要远远小于编曲，入门也更简单。
但要想做出一首脍炙人口的旋律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有时候光会编曲但没有作曲的天赋只能成为一位优秀的打工人。
陈风给创意，江晨负责精修这就是二人合作的模式，也是许多歌手也制作人之间的合作模式。
来到电脑前，陈风开始思考着如何着手。
如果是以前哪怕将歌甩在面前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随着技能熟练度的提升，脑海中的思路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有着前世的记忆，他做的就是扮演好一个出色的搬运工。
至少要做到不辜负这些经典音乐作品的程度。
划分出歌词主歌副歌后，陈风开始慢慢哼唱。
哼唱旋律，这便是最低级同时也是最基础的作曲。
但一条条音轨也是从哼唱开始的。
......
三个小时后，听着耳机内传出熟悉的旋律陈风终于露出了微笑。
虽然只是简单的作曲还没有经过编曲调整，但现在已经能听出平凡之路的雏形。
接下来交给江晨就可以了。
陈风在每一处音轨节点处标注上需要用到的乐器音源，包括贝斯、吉他和鼓声类型。
更多的细节陈风没有再去标注他也没有这个能力细致到如此地步。
不过他相信这位知名制作人应该能够在这种程度的蓝本上寻找到最优解。
为此陈风还特意搜索了一下江晨。
“最佳音乐制作人获奖者。”
作曲编曲的音乐曾经斩获第二届六花奖最佳新人音乐。
有点实力但为何现在会落得默默无闻的地步？”
疑惑间陈风打开了一条已经许久没有人点击过的娱乐新闻。
“疑似抄袭，实锤音轨......”
“上诉五年依然败诉......”
“看来，这位知名音乐制作人背后有些故事啊。”
将作曲蓝本传给江晨已经是凌晨一点。
出乎意料的是自己上传成功的一瞬间就被对方所接收。
“还没有睡吗？”
正当陈风喃喃的同时江晨通过聊天软件发来打招呼的信息。
这是一个古怪的表情包，猥琐的熊猫人挥手致意。
这种新奇的打招呼方式倒是和一般传统古板的音乐制作人有着鲜明的区别。
陈风本想回一个表情包，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工作好微信一个表情也没有。
“晚上好，音源交给你了，后续的编曲明天我们再讨论你先看看。”
江晨那边很快回复道：“没问题，等我把手上工作忙完就看看。”
“行。”陈风回了个龇牙笑的经典表情，随后又补充道：“明天早上七点，你家楼下不见不散。”
“七点？”
“有问题吗？”
“......”
“行，不见不散。”
江晨仰身躺在工学椅上，举起手机过头顶看着屏幕中的聊天内容只感觉一阵头疼。
片刻后他放下手机重重地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个陈风还是个工作狂，七点就来那我不得六点钟起床。”
看着定格在凌晨一点的时钟和算下来四个小时不到的睡眠时间他只能咬牙加快了处理音频的速度。
......
简单清理过后陈风离开了录音室。
墙壁上的石英钟表慢慢将时针指向了两点。
看向窗外，街边的马路已经看不见往来的车辆，偶尔飞驰而过的是夜晚的飙车党，被逮住会被直接扣十二分吊销驾照并加以拘留。
但他们喜欢这种刀尖上行走的生活，也是许多人一辈子的幻想。
周围大多居民楼早已漆黑一片，两点钟还在熬夜的夜猫子也就不远处的上京艺术学院比较多。
不过公寓旁边的华立娱乐公司办公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录音室在公寓二楼尾部，往前走便是练舞室。
不过和一楼装修更为精良的练舞室不同，这里要显得简陋许多，也没有专人负责维护。
这是专门提供给未能出道的偶像练习生所用的练舞室，平日里也是由他们负责打扫卫生。
虽然公司上没有明确说到这点，但负责清洁的员工总是不约而同地忽视这里。
练舞室还亮着光。
陈风从旁走过透过玻璃朝里看去，一位穿着练舞服的女孩正趴在地板上用手机反复观看着舞蹈动作。
练舞到凌晨对于这些年纪小的偶像练习生来说也许是常态。
陈风也不愿打扰到对方于是悄悄地离去回到了五楼公寓。
刚进门手机就弹出了微信提示音。
打开一瞧，正是早些间加到的那位小女警，好像名字是叫做邓婷。
“陈大明星，打扰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睡。”
这不知目的地发来消息陈风并不想理会。
但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连串的消息。
“今天甜甜圈的事情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的确是影响到了我那些没有来得及吃午饭的同事。”
“下次也麻烦不要在警局吃东西，真的很馋的。”
她补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倒是很符合气质。
陈风回了一个‘嗯’之后并没有再回复消息。
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警局常客一样。
关掉对话框陈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另外一个生活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
切换过去后是一个熟悉的头像。
这个年代愿意用自己的大头照当头像的不多，除非极度自信且蜜汁自恋。
吴雪儿算一个。
这是早些时候发来的消息。
“陈同学，加上微信了记得改一下备注哦，江海见。”
他们是在离开海岛前仓促下加上的，这么多天也只有这一条消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陈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少使用聊天软件，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找到该备注的地方。
思索片刻后陈风决定将备注改为‘小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