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有关神秘举报人的线索也很快有了眉目。根据纪委监委提供的举报电话,警方查出此部电话是一部公用电话,警方把当晚公用电话所处的那条路段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排查了所有来往车辆,最后证实,其中有部捷达车是兴友公司的。
接到这个消息后,郑海生马上向夏志杰申请封存兴友公司的所有账目,并立即带着林枫驱车赶往兴友公司。
郑海生和林枫赶到兴友公司时,眼前的混乱情景把他们惊呆了。只见三辆消防车正停在公司大院里,乌黑的脏水在地面肆意横流,兴友公司的一间办公室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火虽然已经被扑灭了,但潮湿的空气中依然充斥着烧过后的焦煳味。有几个消防警察正在勘察火灾现场,兴友公司的员工聚在一旁小声议论着什么。
一脸沮丧的陆兴友蹲在一边,一个劲儿地抽烟。严峰正在跟消防员说着什么。
郑海生一把拉过陆兴友问:“怎么回事?”
“财务室昨晚失火了。”陆兴友沮丧地说。
林枫说:“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就在我们要查你账的时候就失火了?”
陆兴友哭丧着脸说:“我怎么知道!”
严峰一看林枫来了,就赶紧跑过来跟林枫打招呼:“林枫!”
严峰也看见跟林枫在一起的郑海生,又跟郑海生打了个招呼。
林枫一看是老同学严峰就问:“你怎么在这儿?”
严峰说:“我是兴友公司的法律顾问,郑主任知道的。”
林枫顾不上和严峰寒暄:“噢,对了,你给兴友公司当法律顾问有多长时间了?”
严峰说:“林枫,我知道你们正在调查兴友公司,我敢说你们到头来是白忙活一场。”
为了了解失火原因,郑海生和林枫踩着满地黑色的污水,走进了刚刚被火烧过的财务室,两位消防警察正忙着勘察现场。郑海生作了自我介绍后,其中一个消防警察,边用手指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办公桌边说:“根据现场情况看,火源就在这里。”只见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办公桌上,一堆儿被烧得认不出何物的东西下面的地面上,一个烟灰缸被烧得黑乎乎的。
他用手扒拉着烟灰缸里面及其周围的灰烬说:“这是香烟和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也就是说,这场火灾是先由烟灰缸内燃烧着的香烟引燃纸张,燃烧着的纸张又引燃了这堆儿东西而引起的。”
郑海生用手指着那堆被烧得无法辨认的东西问陆兴友:“这个原来是什么?”
“是传真机。”陆兴友说。
一行人从财务室出来,郑海生问陆兴友:“你昨天什么时候得知失火的?”
陆兴友说:“今天凌晨一点多了吧。我躺在**刚关了电视不久,快睡着了时,接到电话说公司失火了,我就着急忙慌地赶来了。我来的时候,消防车已经到了。”
“你昨天几点下班走的?”郑海生问。
“我到了五点半下班时间就走了,我走的时候还有几个员工在加班。”
陆兴友答道。
“你马上把那几个员工召集到大办公室来,再把他们的姓名和联系电话给我列个名单。”郑海生说。
陆兴友很快把那几个员工召集来了,郑海生问:“昨天晚上是你们几个在办公室加班的吗?”
几人回答说是。
会计说:“我今天一大早要赶去交税,昨天晚上我就让他们帮我核对一下发票和单据。所有的票据核对完,大概是夜里十点钟,又收拾一下才走的。”
郑海生又问:“你们五个人,谁抽烟?”大家面面相觑,什么也不说。
郑海生拿起烟灰缸说:“不抽烟怎么会有烟灰缸?”
“我们都抽烟。”其中一个人回答。
“是,我们都抽烟。”其他人随声附和。
“昨天晚上你们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郑海生又问。
“昨天晚上是我最后一个离开的。”会计回答说。
郑海生问会计:“你从办公室出来时,注意烟灰缸了吗?”
“注意了。我们公司有明确规定,每个办公室的人下班走之前,都必须要把烟灰缸清理干净,然后关灯、锁好门才能走。我出来前特意把烟灰缸里的烟头、烟灰倒到了垃圾桶里。”
陆兴友接过话茬说:“这是我们公司为了安全和节约,做的硬性规定。”
“但是……”会计嗫嚅着。
“但是什么,接着往下说。”陆兴友催促道。
“但是,我快出单位大门时遇到了正往回走的孙强。我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他说手机忘拿了,他回办公室取手机。”会计看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小男人说。
那个叫孙强的男人脸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看着郑海生说:“是,是的,我是回来了一趟。我把手机忘到办公桌上了,我拿了手机就锁上门走了。”
在孙强说话的时候,郑海生注意到他有个时不时吸一吸鼻子的习惯。
郑海生转过头问陆兴友:“你们公司的那辆捷达车平常谁开?”
陆兴友答:“谁有事谁开。”
郑海生问:“你平时开那辆车吗?”
“我平时只开自己的本田。”陆兴友说。
郑海生又问:“捷达车的钥匙是谁在保管?”
陆兴友说:“那把捷达的钥匙就放办公室抽屉里,谁用谁拿。”
郑海生问:“二号那天晚上谁开过那辆捷达?”
会计想了想说:“二号?白天我去银行取钱开过,晚上……不知道,晚上没有事我们都不开——公司有规定,不能把车开回家的。”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摇头,都说自己二号晚上没有开过那辆捷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