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生和林枫再次来到谈话室，对李春山进行提讯。这一次，李春山表现得情绪十分激动。
“不可能！王振宇说谎，我把钱当他的面交给财务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李春山嚷嚷道。
“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已经去你单位查过了，你经手的有些账目找不到了。”林枫说。
“什么？这不可能？王振宇这个人太不地道，我明明当他的面交的钱。”李春山气呼呼地说。
“不对，郑主任。这里面有问题。”李春山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说，“一定是王振宇做的手脚，他存心要恶心我。”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郑海生问。
“我没升任副总前，王振宇是负责基建的副总。王振宇在任时，我们粮油大厦和下面几个粮库的电梯、各种管道器材，还有监控设备，都是从宏达公司进的，维修也是宏达公司负责。我上任后，发现从宏达公司进的这批设备，经常出毛病。就说那监控探头吧，经常出毛病，自动旋转探头经常不转，固定监控探头也经常录不到影像。找宏达公司维修，每次维修完了，最多一个月，就又出毛病，维修费用还高。我看到这种情况，就立即终止了和宏达公司的合作。为这事，宏达公司的老板成大器找过我，说是为祝贺我上任，要送贺礼给我，被我当场拒绝了。事后王振宇旁敲侧击地对我说，成大器人不错，够朋友，我一笑置之——我上任前就听说王振宇和成大器的关系很好。后来我说，以后公司的大宗采购，都必须经过招标来进行，不能光看朋友的面子。王振宇当时也很爽快地同意了。成大器听说后曾经来找过王振宇，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但很快成大器又带着两万块钱来找了我。我很反感，不客气地拒绝了他。我说你要是真的还想干，就参加投标吧，公司决定要招标，并对他提供的监控设备质量低劣进行了批评。但他没有投标。经过招标，我们重新签了一家设备公司。后来成大器又打电话请我吃饭，说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说就是叫几个朋友一起坐坐，不谈工作，王振宇也跟我说不去可能不好。他说你刚提起来，不能让人觉得你李春山架子大，不好相处，这对以后开展工作不利。但在饭局上，我发现成大器这个人特别能钻营。饭后过了没几天，他又约我吃饭，我对他没有好感，就拒绝了他。我告诉他说，假如你的产品质量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继续跟你合作，但你得先把我们监控系统现有的问题全部解决。否则，不管你请我吃几次饭也不行。他很生气，说我不知好歹，将来会有苦果吃。没想到我上任才没多长时间，苦果就来了。一定是我的上任，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李春山说。
林枫说：“你的意思是……”郑海生狠狠地白了林枫一眼，林枫马上把后面的话给咽进肚子里去了。
“对，一定有人故意陷害我。那三万块钱，我明明把那三万块钱当着王振宇的面交给财务了，他居然说没有这回事，而且这笔账目居然找不到了，这说明什么？！还有一件事，当年成大器下海做生意时，曾挪用过集团的公款，就是王振宇签的字。您说这能不能成为他俩相互勾结侵吞国家财产的证据？”李春山越说越冲动。
郑海生眼睛一亮，鼓励李春山把具体情况说一说。李春山神色犹疑地说：“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在另一个部门，只是听财务部门的人提过。不过你们可以到公司财务部去查一下，应该能查得出来。”
接着，李春山又急切地望着郑海生说：“郑主任，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不信，你们可以去滨海粮油集团公司调查，去宏达公司调查！老实说，我现在挺知足的，房子有了，车是公司配的，月薪也不低。再说了，我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是独子，她的晚年全指着我一个人。要是我犯了错误，出点儿什么事情，她怎么办？！我能那样做吗？！我敢那样做吗？！”
郑海生和林枫都静静地看着李春山，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郑海生说：“我们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