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检察官之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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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岩和林乔生赶最早一班飞机飞到了四川成都,又马不停蹄地坐大巴,转中巴,再搭摩托车,终于来到了李培民所在的双溪镇镇政府办公所在地,镇派出所所长赵明接待了郑岩、林乔生二人。

待风尘仆仆的二人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后,赵明拿出材料说:“接到你们那边的消息,我们立刻展开调查,确认李培明是咱们镇石头村村民,这些年一直在滨海市打工,前阵子突然回家,不过,我们已经查实李培明并没有侄子。”

赵明说完把材料给了郑岩,郑岩点点头,翻看着材料问:“谢谢赵所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对了,石头村离这远吗?”

赵明又给两人添了些茶水,道:“您客气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石头村离这不远,开车一个小时就到,要不要现在安排车去?”

郑岩立马喝了一大口茶水,放下杯子就起身道:“那好,赵所,那我们现在就去石头村一趟吧。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

一行人驱车立即赶往石头村。车在崎岖颠簸的乡村小路上行驶着,一直生活在城市的郑岩和林乔生有点不太习惯这种颠簸和摇晃,林乔生颠得有点头晕想吐,打开车窗大口呼气。

五十多分钟后,终于抵达石头村村委会。

赵明走进村委会办公室,从里头带出来一个50 岁左右的男人,赵明指着他说:“这位是石头村的村主任老钱,情况我都跟他说了,他可以带我们去李培明家。”

老钱的打扮在村里还算比较时髦体面,看上去就是地方上比较精明能干的那种人,他掏出香烟来热情地递了三支烟给郑岩他们仨。

郑岩和林乔生都说不抽烟,谢谢。

周围的村民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朝村委会这边打望,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城里来的外地人。

郑岩和老钱握手说:“我是滨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的检察官郑岩,这是我的同事林乔生。谢谢您协助我们调查,我们还是低调点,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老钱点点头,带着几人不走村户都能看见的大马路,而是绕到后山上的小路,然后拐了几个弯,花了十来分钟,来到一个湾里,这里坐落着好几栋两层楼的红砖房,有些还修葺得挺阔气漂亮。老钱指着靠边的一户有些简陋的两层红砖房的大门说:“这就是李培明家。”

郑岩示意老钱上前去敲门,老钱咚咚咚地叩门道:“有人在家吗?我是村主任老钱。”

敲了几下,没听见里面有动静,老钱又加大点力度拍了拍,喊得更大声了。一个女人这时警惕地开了大木门的门缝往外看着。

老钱笑笑说:“咳,是我,老钱,玉红,大白天的门关得这么严实做啥?有两位滨海市来的同志要问你们点事,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随着一声吱呀,大门被女人拉开了。

几人进了堂屋各拉了一张竹椅子坐了下来,老钱指着女人对郑岩说:“郑同志,这就是李培明的婆娘罗玉红。”

罗玉红这时从里屋抱着孩子来到堂屋坐在长条木凳上,神情颇有些紧张。

郑岩温和客气地道:“你好,我是郑岩。今儿来询问你一些情况,你别紧张,你丈夫呢?”

罗玉红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眨巴了两下眼皮低声道:“他,他出去打工了。”

郑岩又问:“你们之前是不是在滨海市古城区开过修车铺?”

罗玉红神色淡定了些,摸了摸怀里虎头虎脑的娃儿脑袋说:“是啊,开了好几年,不过生意不好就不开了,我丈夫又去上海打工了,娃儿太小,我在家照顾娃。”

林乔生拿出小四川的照片来放在罗玉红跟前的红漆木桌子上问:“这个人,是不是在你们修车铺打过工?”

罗玉红看了照片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心里“咯噔”

一下。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一边的老钱凑近桌子看了一眼,先开口了:“这不是村东的银娃子吗?”

罗玉红定了定神,赶忙说:“这个男的我认识,就是咱村里的银娃子,大名叫赵红银……刚去滨海市的时候,在我们那干过几天,不过后来就去别处了,也没联系了。”

林乔生又问:“那你们和这个赵红银之间有亲戚关系吗?”

罗玉红赶忙摆摆手道:“没得亲戚关系,只是我丈夫比他大十多岁,平时他就叫我丈夫叔叔,我们跟他也不熟。”

郑岩继续询问:“那你知道赵红银在滨海市都认识些什么人吗?”

这时林乔生开始观察屋子里的情况,他从堂屋的门望进去里间,那应该是卧室,床底下有一双男人的鞋,上面还有泥点子。

再看堂屋的神龛的一角放着一个简单的玻璃小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男人,堂屋的木桌子上放着两副碗筷。

罗玉红现在神色很淡定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后来去了一家台球室上班。”

林乔生走到神龛前拿起照片问罗玉红:“这是你丈夫啊?”

罗玉红没想到林乔生会留意到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的这照片,她有着两坨高原红的脸上,两只鹿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惊惧,但还是点点头:“嗯。”

林乔生指着相框里罗玉红身旁的那个男人问:“那这个人是谁啊?”

罗玉红低着头低声答道:“那个是我小叔子。”

林乔生追问道:“他也在滨海市打工?”

罗玉红犹豫了一下说:“嗯,是的。”

林乔生向郑岩使了个眼神。

郑岩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几人起身离去。罗玉红抱着娃儿仍旧起身送他们到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仍是一脸惊恐,后背都是冷汗,怀里的娃娃似乎觉察到母亲的异样,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哭了。

郑岩他们回到村委会,在村委会门前的一棵百年老槐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下来休息。

天气真好,阳光暖暖的,晒得人舒服得很。林乔生背靠着石桌子坐着,两手肘反过来撑在石桌子上,仰面闭着眼睛晒太阳,说:“都说四川人会享受,果然,这儿太阳晒得可真是太舒服了,‘乐不思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此刻的他完全忘却了近段时间以来在滨海所面临的工作上的压力和情感上的不快,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郑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趣道:“大林,别跑偏了啊,咱们这趟来可不是来晒太阳的哈!”

一旁的赵明抽着烟笑着说:“我们这儿人确实都很会生活,这儿的水土气候饮食都好巴适的,欢迎两位以后常来啊!”

正说着,老钱从屋里端出了茶水和一盘葵花子来。

老钱给几人倒上茶水,郑岩问老钱:“老钱,赵红银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老钱说:“就一个老妈了,就住在村东头第一家老房子里。”

郑岩嗑了几粒瓜子,略略思索了一下,道:“老钱,我知道你们村委会事情也多,你先忙去吧,不用陪我们,有情况及时向我们反映就行。”

老钱起身道:“行,郑同志,我这确实好多事儿,人手紧缺。

那我先进去忙了。”说着他就往屋里走,走了没两步,他又走回来说:“对了郑同志,李培明的弟弟李培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村里就偷鸡摸狗的,你们可得好好调查一下。”

郑岩微微点头。

林乔生这时起身面对着石头桌子坐定,对郑岩说:“主任,现在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通知他的家人,可被害人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我怕老人会受不了啊!”

郑岩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道:“唉,是啊。老钱,赵红银死亡的事情,公安方面当时没有通知他家人吗?”

老钱把一根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嗨,别提了,老太太不识字,让我给她念公安局的告知函,我咋念?只好骗她……”

郑岩神色有些凝重地说:“老钱,老来丧子确实受不了,一会看情况还是我跟老人说吧。这事也瞒不住,你们说是吧?”

四个人相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