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這句話絕對算得上自謙了，就像前些日李振誇讚姚昊英的那句話，如今的京城沒聽說過李振大名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尤其是回京之後的封賞，可謂是風極一時，令許多人羨煞不已。
“我要說的不多，我好好教，你們好好學，你們完成任務，我也好輕鬆一些。”
李振仔細想了想，確定沒有別的要說的之後，拍了拍為首紈絝的肩膀，道：“都做個自我介紹吧，我不在京城，大多都是生麵孔。”
被點名的紈絝連忙點點頭，咧開嘴角笑道：“襄陽郡公之子崔哲，見過李縣伯。”
“原來是崔爺爺的子嗣，果然英武不凡。”
崔哲也不害臊，笑了幾聲後，乖乖站回了隊伍。
“下一個。”
“遼東軍騎兵營伍長魏承平，師承河州郡公。”
“玉門關守軍中郎將蒲鵬池，師承邵國公。”
“左武衛軍行軍總管你馬叔，我大哥是徐國公，二哥是邵國公，三哥是...”
在經曆了漫長的自我介紹後，李振不禁微微咂舌。
他有想過，能夠有資格送到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亦或是能力不俗，但沒想到這麽誇張！
整整三十二人，就沒有一個不是地位顯赫的，不是師承名將，就是三公九卿的子嗣，隨便拎出來一個丟到京城裏，都能卷起一股浪潮，而現在，這三十二人就這麽靜靜的站在李振麵前，大氣不敢喘。
他們倒不是懼怕李振，隻是怕張弘毅的威脅。
重重的軍棍砸在身上誰都不好受！
“簡單的認識了一下，諸位對我可能不是特別了解，我這人特別的善良，隻要大家好好學，我不會為難大家的，短時間內，諸位應該都要暫居李村了，不過李村雖有空地，但是沒有空房，便勞煩諸位為自己蓋幾間歇腳的屋子，如果可以，最好再蓋一間學堂，再怎麽說，這也是一門學問不是？”
“應該的，我就監督他們幹活！”
人群中，馬濟將胸脯拍的啪啪響，周圍人都向他投去了嫌棄的目光，卻不敢說什麽。
沒辦法，這三十二人裏，馬濟還真稱得上數一數二了。
論官職，左武衛行軍總管什麽概念？一但起了戰事，左武衛記錄在冊的十一萬將士，都要聽從馬濟一個人的指揮，夠不夠硬？
論背景，馬濟和張弘毅關係匪淺，是過命的交情，又與蘇秦，崔鴻雲等名將吃得開，夠不夠硬？
“話不能這麽說，馬叔，恐怕你也得親力親為，你忘了張爺爺的話了嗎？我倒是沒法子懲戒您，不過我可以告訴張爺爺啊！”
“你小子，老子白對你這麽好了！”
小插曲結束，三十二人暫時在李村住下，在村裏人的幫助下，一排排有模有樣的屋舍逐漸成型，而學堂，也漸漸初見規模。
畢竟教導的對象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軍汗和京城出了名的混賬，學堂還是相當精致的，工部派人前來修建，自然差不了。
於是在馬濟等人來到李村的第十天，李振開啟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堂課。
站在講台之上，李振身著淡青色蜀錦，白玉發冠將長發束起，額前留下幾率碎發，手中一把梨花木折扇，盡顯文人之風。
“同學們，開始上課！”
隻是李振怎麽都想不到，一堂簡單的算學課，險些讓他折壽十年！
“再開始今天的教學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們對九九歌的掌握如何？”
“什麽九九歌？老子隻知道胡笳十八摸！嘿，那些教坊的婆娘咿咿呀呀的聽著就舒坦！”
馬濟咧嘴一下，瞬間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課堂內瞬間熱鬧了起來，一群殺才和紈絝有說有笑的談論起那家姑娘的姿勢更多，身子更柔等諸如此類的葷話。
“安靜！”
忍無可忍，李振抽出狡辯重重的敲響黑板，課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誰會九九歌，舉起手來！”
三十二人整整齊齊的盯著李振發呆，沒有一個人舉手，李振頓時紅了眼眶。
那些個軍漢不清楚也就罷了，畢竟是行伍之人，大字不識上可以理解，你們這群家境顯赫的紈絝都是學什麽了？九九歌這麽基礎的東西都不會？
你們的家境和教養都喂了狗了嗎？
強行按耐住內心的憤怒，李振極其耐心的將九九歌一一道來。
“以上就是九九歌的全部內容，一刻鍾的時間，將九九歌背下來，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式，一刻鍾之後，我要抽查。”
於是課堂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亂哄哄的聲音此起彼伏，李振板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的手都在顫抖。
一刻鍾的時間轉瞬即逝，李振敲了敲黑板叫停了眾人。
“馬濟，你來背一遍！”
“老子不會！”
馬濟冷哼一聲，混不吝的樣子氣的李振直咬牙。
“不會可以，杜方！把馬濟給我帶出去，打兩記軍棍再回來！”
“少郎君，這...有所不妥吧？”
“沒什麽不妥的！打不了我去請張爺爺坐鎮，我看誰還敢耍橫！”
一提起張弘毅，馬濟瞬間萎了，乖乖的出去挨了兩記軍棍，疼得齜牙咧嘴的，趴在課桌上哼哼唧唧。
“蒲鵬池，你來背！”
蒲鵬池當即起身，還算流暢的將九九歌背了一遍，雖然坎坷，但大抵沒出錯。
“不愧是蘇爺爺的弟子，請坐吧，後麵的人接著背。”
將所有人的抽查了一遍後，李振欲哭無淚。
三十二個人裏，能夠流暢背下來九九歌的人，居然隻有七個人。
最讓李振生氣的時候，有馬濟前車之鑒在前，居然還有人和李振頂嘴。
被結結實實的打了兩記軍棍後，嘴也就沒那麽硬了。
“失望，真的失望，連最基礎的九九歌都記不住，你們怎麽可能學得會算學？讓我說，不如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李縣伯莫急，我等平日裏那曾在意過這些，記得慢了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再給我們些許時間吧。”
於是李振就很欣慰。
“看看，看看人家蒲鵬池！不僅背得快，還願意為你們求情，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們自己，不夠丟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