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還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不過其實不難理解。
一方是在軍中打拚多年的軍漢,性格簡單粗暴,更傾向於用拳頭來解決一切的問題。
而另一方則是混跡京城的紈絝們,陰陽怪氣,意氣用事是他們的專長,無恥混賬是他們的代名詞,這兩的兩夥人,注定無法在同一個屋簷下和諧共處。
軍漢們瞧不上他們憑借父輩蒙蔭,自己狗屁能力沒有,整天混日子。
紈絝們也對軍漢的粗獷很是鄙夷,這一點從學堂內座位的排列就能看得出,幾乎是涇渭分明。
“老子本來不願意搭理你們這群廢物,要不是有個好爹,你們算個屁?”
馬濟越說越火,指著一眾紈絝破口大罵。
“瞧瞧你們的操蛋樣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寸土未得,寸功未建,你們也配和老子相提並論?
老子參軍三十多年,砍下來的腦袋能堆滿一個京觀!你們除了睡姑娘,還有屁本事?”
馬濟說的很難聽,但不可否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紈絝們雙目赤紅,死死的盯著馬濟,唇角囁嚅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馬叔,差不多得了。”
適時,李振從門外走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相看兩厭大不了不產生任何交集,沒必要用言語重傷別人,我知道,你們中的大多數應該是看不起我的,我這個人也好,還是所為的算學也好,在你們眼裏都是狗屁,來到這裏也隻是應付陛下的命令罷了。
這都無所謂,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怎麽想,我隻要完成我的職責這就足夠了,所以你們是繼續吵下去也好,還是息戰也罷,都隨你們。
你們不是懷疑我究竟有什麽本事嗎?我就告訴你們,我李振究竟有什麽本事,讓陛下強迫讓你們這些非富即貴的人窩在這個小地方。”
說完,李振轉身出了學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罷了,還是先跟上李縣伯吧。”
蒲鵬池拍了拍馬濟的肩膀,後者惡狠狠的瞪了眼李尚書之子,徑直離開。
離開學堂,眾人很快就在一塊兒空地上見到了負手而立的李振。
“人都來齊了嗎?”
李振巡視了一周,確定是三十二個人後,招了招手,杜方等人連忙將一塊兒巨石抬了過來,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塊兒石頭,少說有個千八百斤吧?十幾個漢子加在一起才能抬起來,有誰想上來試一試斤兩?”
杜方咧開大嘴喘息著,拍了拍身下的巨石道:“絕對有千八百斤了!少郎君,您叫我們抬過來一塊兒巨石作甚?”
“別問,耐心看著就是。”
李振瞥了眼馬濟,勾起嘴角道:“馬叔,就你了,上來試試能不能抬得動。”
馬濟聞言也不怯場,擼起袖子就走上前來,雙手托住巨石的地步悶哼一聲,額頭上頓時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可那巨石卻是紋絲不動。
“抬不動,太特麽沉了!”
馬濟後退了幾步,無奈的搖搖頭。
“不隻是馬叔,隻要有人上來能夠挪動巨石,我李振願意拜你為師。”
此話一出,眾人躍躍欲試,推也好,抗也罷,那巨石始終深坑中紋絲不動。
“看來你們都做不到?”
“難不成你就行?這石頭就算是大哥來了也白扯。”
馬濟將信將疑的瞥了眼李振,看著他臉上從容的笑意,卻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的,我可以。”
“光說不練假把式。”馬濟嘀咕了一嘴,李振並沒有當回事兒,隨手找來一個大小適中的石頭,放在巨石的旁邊,又命令杜方借來一根軍棍。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好了。”
將軍棍墊在石頭上插入巨石的底部,李振稍一用力,立馬將巨石翹起,翻轉著砸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這!怎麽做到的!”
馬濟衝上前去摸了摸巨石,分量如假包換,旋即跑道李振身邊捏了捏李振的臂膀,一如既往的纖瘦。
“這不可能!連我都無法將這巨石挪動分毫,你憑什麽?”
“就憑我腦子裏的學問。”
李振冷笑著點了點自己眉心,將軍棍隨手丟到一旁,繼續道:“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裸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詭辯。
“覺得我耍了什麽把戲?嗬嗬,那就再來一個。”
李振說著,兩塊兒大小不一的石頭握在手中,伸直了雙臂,保持在同一個高度後,追問道:“我問你們,那塊兒石頭先落地?”
眾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馬濟更是鄙夷的笑了笑,道:“自然是大的那塊兒先落地,你這問題好生奇怪!”
李振笑而不語,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振鬆開雙手,兩塊石頭隨即墜落,發出一聲悶響。
是的,隻有一個悶響,意味著兩塊石頭是同時落地的。
“這咋可能啊!”
馬濟瞪大了眼睛,將石頭撿起來又嚐試了一下,但結果沒有任何區別。
“李振,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很簡單,這就是學問。”
聽到李振這麽說,眾人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許久後,蒲鵬池突然長歎一口氣。
“說實話,我相信不隻是我,包括其他人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們年齡相仿,甚至有些比李縣伯還年長幾歲,論人生閱曆,我們比李縣伯要豐富的多,憑什麽聽你的?
但現在,我心服口服,請李縣伯教我。”
“請李縣伯教我!”
眾人齊齊的躬身行禮,將雙手舉過頭頂,連馬濟也是不情不願的對李振行禮,可想而知這兩個試驗對他們產生了多麽大的震撼。
“聖人曾言有教無類,在京城,你們有各自的身份,這與我無關,身份再顯赫,地位再崇高,我也不會借你一丁點兒光。
但在這裏,你們的身份沒有高低之分,都是前來求學的學子,類似的話以後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如果日後還發生類似於今天的這種情況,請你自己離開,我也不想再浪費口舌了。”